绕过一段长廊,瞅见迎面几名内侍簇拥着两人走来,是太子与二皇子。
二皇子远远看见褚清辉,便一蹦一跳跑过来,“阿姐!”
褚清辉给他擦汗,“你和哥哥要去母后宫?”
褚恂连连点头,又看向已经于一旁行礼的秦含珺,好道:“这位姐姐是谁?”
“是镇西将军府上的大姑娘,论辈分,也是你的表姐呢。”褚清辉给二人稍作介绍。
“咦?”褚恂好地绕着秦含珺转了一圈,“这位表姐好漂亮。”
秦含珺闻言,只把头垂得更低。
太子已经走到跟前,听见这话,看了小弟一眼,褚恂立刻吐吐舌头,乖乖站到他身边。
太子看向褚清辉,道:“天热,当心暑,赶紧回宫。”
褚恂怕这个兄长,褚清辉可一点都不怕,当即笑眯眯道:“前日的莲子糕哥哥还有没有?若有可得给我送一些,妹妹这儿有客人呢。”
“少不了你的,”太子摇摇头,又催促道:“去吧。”
等褚清辉与秦含珺分享了莲子糕,两位姑娘的闺情谊就此建立起来。
她发现秦含珺看着冷淡,实则只是话少,又谨守分寸礼仪,看着才有些疏远冷清,一旦接触了,便知也是个真性情。
她自小合得来的朋友不多,又没有亲姐妹,说得上话的同龄人只有林芷兰,如今又多了个性子合拍的,心头很有几分热乎,将人送走时,还直要她时常入宫来一块玩耍。
武将回京,夏宫还有一场盛宴——演武大会。
前一日,闫默得了皇帝旨意,从宫里带了一批年轻侍卫来夏宫,既是护卫安全,也是让他们开开眼界。
晚间,闫默巡视完武场部署,正准备回营休息,抬头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宫殿,忽然心一动,转眼便隐去身形,消失在黑夜。
他数次夜探夏宫,若只是一晃而过,倒无人得知,一经逗留,便叫暗卫察觉了。
帝后也很知道,皇帝一开始气恼恼的,后来得知他还算有分寸,每次只是站在屋外,不曾踏雷池一步,又有皇后在一旁劝解,才捏着鼻子,当作不知。
这次到来的时间比前几次早了些,褚清辉刚沐浴完,晃着一双脚丫子,衣着单薄坐在床边,宫人给她擦头发。
那双白皙精致的脚,如冰雪雕刻成一般可爱,十个指头圆润小巧,指甲盖上还带着些粉红,闫默从未关严的窗缝里看了一眼,立刻转开,站在原地缓了口气,才提身跃上屋顶,静静等候。
内殿里,伺候的人陆续退下,褚清辉正准备上榻休息,就听到外头的响动。
自从树上的鸟巢被挪走,她白天黑夜果真清静许多,而且再也没有误听的时候,眼下一听便知,是闫默来了。
虽然怪他今日怎么会来,褚清辉还是欢欢喜喜跑去开了窗,“你来啦。”
闫默看她还是穿着刚才的衣裳,眉间一皱,褚清辉不等他说话,忙道:“知道啦知道啦,我这就去穿外袍,刚才跑得急了,一时忘掉而已。”
她很回来,嘴里嘟囔:“先生每次一见我,就要皱眉,嘴巴一张,就要训话,是不是真把我当成你的学生了?”
实则并不是如此,闫默只在她面前,脸上才略有些表情,嘴里也才多说几句话,若真正面对学生,恐怕他一整日都不说一句话,不动一下眉头。
听见褚清辉的嘀咕,他认真想了想,道:“不是学生。”
褚清辉看他一眼,眼含着几分轻嗔,“先生皱眉的样子,比引教姑姑还要严肃,每次姑姑皱眉,我就知道,她又要罚我了。还没当成学生,那是什么?哼,先生可是答应了我的,以后不能对着我训话,也不能打我的手板,不要忘了。”
“没忘,以后你训话,我听。”闫默道。
褚清辉微微一愣,抬眼见闫默一本正经,不由乐了,捧着下巴,手肘撑在窗台上,笑道:“我给先生训话,那我不是成了先生的先生啦?”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