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个侍卫抹了把脸,神色恍惚,喃喃自语:“真没想到,我竟然把上清宗的人给打了……”
另一个也面带荣光,与刚才仿若斗败的公鸡截然不同,沾沾自喜道:“不错不错,而且咱们还没打输!”
张志洲听了,没好气的一人给了他们一下,“就这点出息!”
他又看了一眼走远的两人,心暗想,这就是传闻上清宗的实力,副统领就不说了,眼下不过是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少年,就已经能够压着他打。
但他并不觉得气馁,反而有了一股斗志,心暗下决定,等回了京城,还要再去找那少年切磋,总有一天,将人打趴下一次!
演武大会过后两天,皇帝仪帐启程回京。
虽然离京前,皇后就已经开始准备公主出嫁事宜,离京后又留了得用的女官在宫筹备,但如今回宫,还是有许多事要忙,褚清辉也不得闲了,每日要在引教姑姑面前学习,没空闲在外走动。
她和闫默又有十多日不见,但现在一天到晚都有事情占据着心神,倒也不怎么想他。
转眼便进入八月,还有几天就是她出阁的日子。
这日,皇后告诉她,闫默的师祖与师弟们来京了,而且已经入宫见过皇帝,此时都在神武大将军府上。
闫默无父无母,自小被他师祖捡回山去,后来拜在他师父门下。因有此缘故,新人拜堂拜舅姑之礼,若改成拜他师父也是可以的。可惜他师父需要坐镇上清宗,不能随意下山走动。原以为此次二人成亲,恐怕没有长辈在场,没想到他云游的师祖得了消息,不远千里赶来京城。
如今神武大将军府,倒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八月初八,是个好天气。
褚清辉一大早就自己醒了,其实昨夜整夜她都没怎么睡,翻来覆去的,躺着都躺不安稳。
昨晚,皇后留她说了很久的话。想到今日就要离宫,以后不能再时时刻刻陪在父皇母后跟前,她雀跃忐忑的心情,顿时被惆怅迷茫冲淡了。
女官伺候她梳妆打扮,头发全部梳起,挽成厚重的发髻,头上带着沉甸甸的金钗凤冠,身披大红色鸾凤嫁衣,精致的眉眼被精细描绘过后,显现出平日所没有的浓抹艳丽。
褚清辉怔怔看着铜镜里的人,竟觉得自己这张看了十几年的面孔,此时有些陌生。
女官们却围着她,诚心赞美。
司礼女官在一旁提醒,“公主,该去给陛下和娘娘磕头了。”
褚清辉面上怔愣,听女官又提醒了一遍,才回过神,慢慢站起身。
身上的嫁衣太过厚重,她起身时踉跄了一下,紫苏忙上前扶住。
今日,紫苏也换上了郑重的装扮。
帝后二人并排坐在正殿之上,太子与二皇子立在下手。
看着女儿下撵,由紫苏与另一名女官扶着,缓缓走入殿内,皇后与皇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找到了欣慰与不舍,皇后眼眶内,更是泛起了水意。
褚清辉在大殿央的软垫跪下,叩拜过后,抬起头来,道:“父皇,母后,暖暖来与你们道别。”话未说完,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皇后忙叫人扶起,擦了擦眼角,才笑道:“傻孩子,哭什么?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褚清辉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父皇、母后,太子哥哥还有小恂,我舍不得你们……”
“舍不得,今日过后就入宫来住,永乐宫父皇永远给你留着。”皇帝道。
皇后赶紧轻轻拍了他一下,“陛下可别捣乱。”
公主出了嫁,自然还可以回宫小住,可从来没有出嫁第二天就回宫的,要将驸马置于何地?
皇帝不太高兴的抿着嘴角,又道:“那就后天回来。”顿了顿,补上一句:“长住。”
皇后哭笑不得,被他这一搅和,倒把分离的惆怅搅散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