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散落了些,浮在他的脸侧。红艳艳的,更显得他的皮肤白的剔透。
江聘晃了两下脑袋,把恼人的水珠甩掉。眼前姑娘的脸庞变得清晰,比他想象还要漂亮的小脸,上面明晃晃的是震惊,恐慌还有不悦。
真好看的姑娘啊。
能在学堂上用一张嘴顶回三位先生斥责的江聘词穷了,他张张嘴,又合上。说不出话。
姑娘会不会以为我是个故意偷摸摸进来的登徒子?她要是不喜我该怎么办?我该说点什么让她对我另眼相看一些?
他脑海里飘出了一串的问题,却忘了那件最重要的事。现在这是别人的府邸,无论他是被狗追了还是被狼撵了,这样大剌剌地泡在人家的湖水里,都是不对的。是会被当做偷儿逮起来送进府衙里去的。
何况,他还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府里的姑娘瞧。
“你…你个臭流氓!”粟米顺着鹤葶苈的指尖瞧过来,正看见江聘顶着荷叶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也是一紧,赶忙护住鹤葶苈退到小亭的另一侧,开口骂他。
刚长出来没多久的荷花骨朵瘦长的一条,粉白粉白的,悬吊在江聘的额前。本该是挺漂亮的早荷之景,落入了亭上的主仆二人眼,却不是了那么回事。
荷花看起来有多纯洁无瑕,出泥不染,江聘瞧起来就有多猥琐肮脏,不似好人。
尽管他长得也是个细皮嫩肉的少年模样,高鼻大眼,剑眉笔挺,英气逼人。
“我…我不是故意地进了你家府邸的。我是不小心掉下了墙头,因为…”因为被一群疯狗给追了?不行,姑娘还看着呢,这话江聘是打死也说不出口。
书到用时方恨少。怎么把这件算不上多光彩的事用好听的话儿给说出来,说得让人家听得懂,能谅解,可真是件大难事。
不过他也没机会再细细琢磨词儿了,因为那头的粟米已经乱了阵脚。她把鹤葶苈护在身后,左瞧瞧右看看,直接抓着石桌上摆着的小钵盂冲着湖面就砸了下来。
这也不怪她。她在侯府里待了这么些年,见过的男子数都数的过来,哪曾想过好好赏个景的功夫,这湖里忽的就冒出了个小流氓?她家姑娘还在她身后站着,不厉害点露出点爪子,让人家给欺负了怎么办?
小钵盂是装鱼食用的,为的就是让来亭子里的姑娘夫人能喂喂鱼解闷。早上丫鬟新装的鱼食,这会儿还有着多半碗。
现在就那么生生砸了过去,钵盂溅起的水花还好说,主要的是江聘的头脸上沾满了那细碎的不知名的鱼食沫儿。动静太大,惹得大鱼儿小鱼儿都争抢着跳起来去撞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