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葶苈启了启唇,复又闭上,“喏。姨娘,我去练琴。”
“好。”傅姨娘颔首,用手指把蔷薇掐了一朵下来放在桌子上,看着花儿发呆。
有件事她没跟鹤葶苈说。
这个傅公子的父亲,十年前曾误打误撞地救了云天候一命。所以云天候才本着报恩之心收了本无什么才能的傅时琇做了门生。
但后来他家破落了,这才进京投奔了侯府。想着考个功名回去,光耀祖先,兴复祖业。
云天候性子软,墙头草儿似的摇摆不定。这事儿啊,还真是有些难。
第二日一大早,江聘就带着阿三登了门拜访。
他走的是正儿八经的程序。先递了拜帖,又备了礼物,还在心里准备了一大堆的客气话儿。
甚至还在临出门前特意把四书五经都粗略略地翻了一遍,就是怕人家问些什么,他答不上来。丢人折印象。
他爹从边关回来时都没见他这么准备得这么细致周到。为了二姑娘,江小爷也是蛮拼了。
云天候还记得他是那日在洗云斋提笔作画的年轻人,知他前来拜访,很是欣喜。当下痛痛地便吩咐下人给领进了花厅,还给上了壶好茶。
进了侯府的这一路,江小爷走得极为克制,唇边的笑意自始自终就没退过,看得路过的丫鬟们是脸红心跳。
月牙儿白的袍子下蹬着双金边黑靴,腰间配着黑色的束带,又系了个半拉巴掌大的碧色玉佩。极为正统的读书人装扮。
他还学着人家手里拿了把折扇,时不时轻摇几下,冲着路边不知叫什么的花儿鸟儿点两下头。好一个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风流佳公子。
嘿,只要皮相扮得好,谁可知道你那衣裳底下藏了颗什么样的狼子野心。
是小厮前来迎的他。一路上两人偶有交谈,也算是相言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