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库。”宣仲安道了一句。
“岂止,就下官眼下所见,”蔡尚书已经在脑子里盘算着怎么用这些钱了,“就已是下官接手的户部的十个倍。”
已是十个国库。
户部在先帝那时本来就没什么银子,被众人瓜分得差不多了,真正富的是先帝爷自己的少府,后来宣大人一当户部尚书,户部就更穷了,等新帝上位,户部的银子更是成月成月地往外哗哗地流,与他老师一道著了《算经》此书,而闻名天下的蔡伦知道自己被任命户部尚书的那天,捧着他那把蔡家败完了的老爹的牌位喃喃自语了半天这是不是叫天恢恢疏而不漏,老子没遭的报应,最终报应到了亲儿子身上……
“那够用了?”
“够您修运河了。”蔡伦从一个打开的箱子里拿了一锭有些发黑了的银锭掂了掂,“都是实钱,大人,咱们运气不错。”
要是以前那些虚高的官票,就得自己吃下了,没什么用。
“也有官票,”宣仲安把身边半掩着的一个箱子掀开,朝那扬了下头,“你看看。”
蔡伦走了过去,低头用手一探,方才知一箱官票大半都发霉了,下面的那些甚至腐烂了泰半了。
他哑然,“这……”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蔡大人您呢?”
“下官只算过,在笔下见过。”
“我都不知道户部能开这么多官票出来,这不是钱,是水罢?”
蔡伦拿出一张官票,对着灯火处眯眼看了看,道:“您之前的那位户部尚书,死得一点也不冤。”
这官票要是都流了出去,就是活得最好的京城和江南金淮等地的百姓,也要没活路了,他们家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会通过这些不值钱的官票落到人的手里。
宣仲安扶着身下坐着的箱子站了起来,与蔡伦道:“蔡大人,您身上担子重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