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攀上宣相的,不比攀上侯府的少。
这里头的事,许双婉也不可能不知情,以往上门来旁敲侧击的不少,有些甚至想送女儿给她当丫鬟差使的,只求有个侍候“宣相大人”的机会。
荒唐的事她没少当面听人说过,但从丈夫嘴里听到,她这才知道她这夫君这在外也是过得也颇为“水深火热”。
这事她不好多说,只好笑笑。
侯府一直以来只有她这个少夫人,长公子身为一国之相,连个侍妾都没有,这在外头来说,确是难以置信之事,毕竟大韦京城这个地界,就是连个普通商贾人家,也要养一两个妾充面子摆个谱,但侯府一直没有,许双婉也从来不接这些话的茬,倒不全然是她妒心所至,而是夫妻俩这些年下来,男女之事的那些心思都花在对方心上了、她丈夫的那点精气神绝大部份花在了公事上,所剩的那点花在了她身上,不够他花心的。
再则,这个家要是多几个人,那就不简单是几个人的事了,妻妾一多,儿孙一多,这个家还是要变一变的。这一点,许双婉自己也很坦然跟她丈夫坦陈过,家里多几个人的话,她顾虑的就要多了,到时候他们夫妻分房是必然,有可能还要分园过,侯府的支出这些,也得跟着大变,她的儿女那,肯定也得跟着走,也要变一变,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简单地一家人过在一块。
更不可避免的是,他们夫妻越过越生疏,这是肯定的,毕竟,要把前情了了忘却,悉数放下,夫妻之间才能像两个陌生得体的人一样相敬如宾,谁也不在乎谁心里想什么,才能不争不吵地过下去。
要是还尚存情愫,怎可能不怨不恨,还甘心砥刀舔血相陪?也怎么可能还能清明公正无私地当着一个家?
许双婉太了解这个侯府这个家要的是什么,她所说的,也是事情在变化后,这个家会逐步所发生的事情。至于到时候当她的真心要怎么忘却,她要怎么疗伤才能假装以前忘乎所以、性命都可不要的感情没存在过,这就是她自己的事了,所以当时她说完,他问她如果如此,她以后要怎么跟他过的时候,她就道了一句:“照样过。”
“那我呢?”
“你也一样,跟新的心爱的人。”
“那你呢?”
“那时候,我就不是你的事了。”
许双婉记得当时她说完,他一把摔了床边的杯子,气得眼都红了,后来他胡闹了一阵,咬牙切齿跟她道了一句你休想。
说得好像就像她就很想一样。
但事情说明白了,许双婉也从未有什么侥幸心思,感情与眼缘的事无关身份的尊卑高低,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喜欢了,就是一个新进门的美貌丫鬟,一个坊间卖笑的青楼女子,也能赢过陪同生死荣辱几十年的发妻,这种事,达官贵人间,发生的还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