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一点醒,他就恍然大悟,先帝就是那样的人啊。
想想,他是真是不适合朝廷。
当年他父亲与他这般说的时候,他觉得屈辱难受,弟弟们拿此鄙夷他的时候,他更是愤怒不堪,如今看着与他截然相反的长子,宣宏道心这感触纷乱,末了,想及到底是长子托起了这个侯府,没有辜负他祖父对他的重托,他有些惭愧地把那些对儿子的妒恨压了下去,与他点头道:“为父明白了。”
宣宏道自以为自己口气尚可,却不明白他的脸色神情在他长子眼里再是分明不过,但宣仲安明白归明白,也不放在心上。
来日他父亲能伸腰扬眉时,就会忘了这些。
婉姬总当他还是个需要父亲的人,他是需要,但与她想的不一样——他把他没有在他的祖父身上尽到的孝心,回之在了他的父亲身上。
想到在父亲那里,再是孺慕尊重祖父不过,父亲的种种,宣仲安在了然于胸之余,也就闭一只眼睁一只眼,从不去计较。
宣仲安能说的都说了,他回了沁园,跟许双婉说了父亲找他的事。
许双婉听后笑了笑。
“看,”回来泡着脚的宣相摇了下头,“你都不问的事,他就是不明白。”
非要言道清楚。
就是言道清楚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想岔。
好在,他父亲是个软性子,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也不是这个说法,你们的想法,也不是人人都能料得着。”许双婉没说的是,若是有人料得着,他们就又变了。
这君臣俩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宝络也好他也好,做件事情从来就不仅仅只是单独做年事那么简单,有几个人能追得上?
波云诡谲的朝廷与朝局,这身在局的人,人人一天都能变几百个样子,人多就更复杂,脑子不灵活的,是猜不出当的意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