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投鼠忌器吧?
想明白这个,她心里稍安了一些,于是她又反过来想,如果她是宁祥郡主,该怎么对付自己,该怎么让自己心甘情愿地把萧战庭让出去而不折损萧战庭的颜面呢?
如此半响,她忽然明白了。
是了,如果她是宁祥郡主,不应该是把这件事捅出来,而应该是赶紧派人到彭阳县调查清楚,然后拿着这件事威胁对方,威胁对方让位!
刚想明白这个,她就听到外头丫鬟请示:“二门外送来一个帖子,说是宁祥郡主底下的人送来的。”
一听这个,萧杏花恍然,不免笑了,她竟果真如自己所猜!
萧杏花忙命丫鬟将那帖子呈上来,那帖子不愧是郡主手笔,拆开后里面竟然是镂空贴金的,闻上去香喷喷的,她打开来,只见上面写了一些小字。
她瞅来瞅去,虽有几个字不认识,可是连蒙带猜的,多少明白了。
这是约她出去茶楼相会,一个叫什么“天禧茶庄”的地方。
品茶?这小蹄子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她叫自己,显见的不是品茶,应是要和自己说一番“掏心窝”的话,然后再拿那个什么彭阳县的人相威胁吧?亦或者是想当场给自己什么难堪?
萧杏花盯着那香喷喷的请帖,兀自看了一番,最后一个冷笑:“年纪轻轻的,为了个男人,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她约我明日去,我且看薄夫人那边回信儿,若是回了,我一早就去康泰国公府,见了薄夫人,用我这三寸不烂之舌逼她送走那彭阳县远亲,到时候这小蹄子红口白牙,谁信她呢!便是她要去彭阳县另找人证,那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了!我再当场给她个难堪,看她个没嫁的小姑娘,还敢去咬我过去的那些事!”
主意已定,萧杏花心里有了底,倒是抛却了昨日的病恹恹,心情大好,招呼丫鬟过来,要了一些茶点瓜果,美滋滋地吃了一番,想着养精蓄锐,明日先去找那薄夫人软硬兼施,再找那宁祥小贱人,让她的打算彻底落空!
于是这一日,当萧战庭满脸沉重地迈进家门的时候,却看到昨晚那个蔫得仿佛霜打了的萧杏花,此时正舒服地趴在那里,吃吃喝喝,又由丫鬟们给她捶背捏腿,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铁蛋哥哥,你回来了啊?”昨夜里她还满心忧愁,今日已经是精神抖擞,见了萧战庭回来,连忙招呼了声,说着还要起来。
“今日心情不错?”说着这话,萧战庭想起属下打听到的消息。
“有吃有喝有银子花还有人伺候着,我哪日心情不好来着?”萧杏花蹦起来,亲自过来伺候他褪去蟒袍,又帮他换靴子,好生殷勤贤惠的样子,再不复昨日窝在人怀里撒娇的样儿。
萧战庭看着殷勤地伺候着他的女人,却是想起那一日,他们要进宫时,她无意说出的话。她说可以帮他捏捏脚,后来倒是泛起许多不自在,便略过这个话头没再提了。
如今他才知道,为什么她无意说出那话,又是为什么,再不提及这事。
萧杏花正蹲在那里帮他脱下那厚重的靴子,顺便换上轻软熟识的旧拖鞋,嘴里还念叨着:“这个鞋底子还是儿媳妇亲手纳的呢,可算是让你享受下有儿媳妇的好吧!”
正说着,她忽然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便抬头看过去,却见他盯着自己瞧,那眼里,莫名竟有着一股子沉重。
“怎,怎么了这是?”她有些纳罕地问。
“没事。”她既一副轻松样子,他也就不想主动提。
“咦,到底怎么了?”她站起来,更加不可思议地说:“天塌了?还是得罪皇上被罢官了?”
她又一想到一种可能,忽然心里一沉:“难道是招惹了人家小姑娘搞大肚子了?”
萧战庭本是想起自己听到的消息,便觉得心口处像给人踩了一脚,闷闷的疼,再想起她昨晚那反常的蔫样儿,更是觉得连喘息都艰难起来。
谁知道回到家里,这人不过一日功夫,竟没心没肺起来,还有心想这些事!
“你还盼着我哪日搞大个肚子出来?”他冷眼扫她,无奈地道。
“敢搞,就掐死你!”她直接不客气地说。
他看着她气十足的模样,原本胸口的闷痛倒是去了不少,别她一眼后,那目光慢慢下移,落到她的小腹上,却是道:“若我把这个肚子搞大呢?”
“你——”她说正经的,他却跟她开这种黄腔,萧杏花像个小兽一般扑过去,拿拳头捶打他胸膛:“反正我这辈子是不生了!打死也不生!”
她像一只耍赖的小猫儿般扑过来,萧战庭直接抱了个满怀。
他抱住她,却是低首去问她:“我们自重逢后,也颇有过四五次了吧?你肚子可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