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时候她依然倔强,固执地认定了霍行远,便绝不会回头。哪怕隐约已经意识到,当年的自己所选,未必是对的,可是依然会倔强地往下走。
当霍行远彻底伤了她心的时候,琉璃殿外巧遇涵阳王,为什么明明分外尴尬羞涩,却在不经思索间问出那个问题?
是她下意识地总觉得,他是个稳妥可靠的。
她的一意孤行最后伤了自己,那种伤痛不好去对父母讲,更不愿意去和亲近的人诉说,反而想在他这么一个明明并不亲近却下意识可以信任倚靠的人那里问到一个解脱的答案?
过去一幕幕浮现眼前,而在她心里满满地积累的一切,在那太后的寝殿外,在脸红耳赤私定终身的慌乱,终于仿佛有了一个顺理成章的出口。
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违背父母的意愿,踏上这么一条路,也许是为了萧家为了父母,也许是自己又一次固执而自私的抉择。
此时的她,在心一片无法理顺的混沌,听得母亲提起九公主,却是涌起一丝丝期待。
萧杏花审视着女儿神色,顿时明白过来了。
当下她严肃地望着女儿:“那日你随着九公主出去,可是遇到了什么人?”
佩珩犹豫了下:“娘,遇到了皇上,说了几句话。”
“几句话?”萧杏花听闻,自然是不信的。
不过她倒是不忍心逼问女儿,当下叫来女儿的贴身丫鬟进来:“那一日,是你跟着姑娘出去寝殿外的,当时你们可遇到了哪个,都说了什么,给我一五一十地道来!”
那丫鬟也是吓傻了,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看看佩珩,再看看主母,慌道:“夫人,当时九公主和姑娘出去,先是去廊下逗着鹦鹉,并哄了鹦鹉说了许多话。”
萧杏花一听顿时沉下脸来:“你糊弄谁呢?当我是在问你这个?”
到底是往日贴身伺候着的,佩珩不忍心,便道:“娘,你也不必问她,我都和你照实说了就是。”
萧杏花却道:“不必了,我先听她说。”
丫鬟吓坏了,只好如实道;“本来九公主是和姑娘在长廊下逗着鹦鹉的,谁知道正逗着,那边皇上带着人过来了,奴婢当时吓坏了,待要跪下并提醒给姑娘和九公主知晓,可是皇上抬手示意,不让跪,奴婢不知道如何是好,也是呆在那里。后来皇上和九公主说了一会子话,就让奴婢等人下去了。至于后来说了什么,奴婢着实不知!”
萧杏花听得“让奴婢下去”多少已经明白了。
定然是皇上私底下和佩珩说了什么,至于在场的九公主,是个机灵的,肯定一看那场面,赶紧溜走了。
佩珩知道此事再没什么可瞒着的,当即也跪在那里:“娘,你莫要生气,女儿如今什么事都告诉您,当时女儿确实曾和皇上说过话。”
一时她回过头,示意周边丫鬟下去。
顿时屋子里的嬷嬷和丫鬟全都退下了。
她仰起脸,恳求道:“娘,女儿从很早起,便心系涵阳王,早就认定,这辈子非涵阳王不嫁,求娘成全女儿一片痴心。”
“心系涵阳王?”
“是。”佩珩坚定地道。
萧杏花一听这话,顿时气得把个茶盏子扔地上了。
“简直是胡说八道!”
若说佩珩对皇上有些什么心思,倒是也难免的,毕竟霍行远伤了她的心,她当时又是执意要去亲自给已经沦为阶下囚的涵阳王送玉佩,必然是颇有好感的。
可是若说这点子好感,如今已经成了什么这辈子非君不嫁,打死她也不信的。
戏里都不敢这么演!
“你这才和霍行远闹翻了有多久,怎么这么就爱上了皇上,你来告诉我,你这心思转得有这么吗?”
“娘,你可能忘记了,此时距离我为了霍行远病倒,已经是一年有余,一年的时间足以让我忘记这无耻之人,另有心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