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容顿时睁大了眼睛,“您家财万贯,商铺众多,就拿出这一千两来,未免也太……?”
“爷还有外债呢。”
焉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记性真好,一句话记了这么些天。“您这几天劳心劳神的,东奔西走,不也没有想出什么主意?若是玉珑堂因我几句话恢复原先的繁荣,您财源滚滚,从手指头缝里头漏点钱给我也不止这些,何必呢?五千两,不能再低了。”
萧可铮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轻哼了一声:“你跟我一个商人讨价还价,是不是有点自不量力了。”
焉容被他一句话弄得失了勇气,半响挺了挺胸,道:“商人又如何,那也得有个轻重缓急,您外债累累,要是不指望这几个新开的铺子卖翡翠,不出一两个月,你就破产了,我肯定不会因为少了你这一千两银子就去露宿街头,起码还有裙香楼可以住,爷您掂量掂量。”焉容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极度忐忑不安的,她迫切地想要逃离裙香楼,现在只有手头越攒越多的钱才能给她不断增加的安全感。
萧可铮“啧”了一声,颇有赞叹之意,“不用说那些,一千两,应是不应。”
焉容咬咬牙,这人可真是软硬不吃,难啃的骨头,“不应。”
“好吧,不是爷不给你机会,你跟我来。”萧可铮眼里带了几分同情,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肩头,竟然对她笑了笑。
天,怎么回事?焉容顿时心生不详的预感,愣愣地跟在他的身后,随他一路出了玉珑堂到了喜玉缘。
到了喜玉缘之后才发现,那里人潮热闹,有许多人并不是要买东西,而是等在店门口,待萧可铮一走过来便站定了。
萧可铮两手抱拳,连忙赔笑:“各位前辈,让你们就等了,抱歉。”
“哈哈,萧公子客气。”一五十岁左右的长者抚了抚胡须,面带微笑道:“来得正巧,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好,那咱们开始吧?”萧可铮问。
“开始。”那位老者一扬手,一帮身穿棕色衣服的仆从们便从一辆马车上搬下来几个盆子,里面都盛着各种颜色的水,还放着一些类似石头的东西。
焉容一看顿时傻了眼,原来他都是有备而来的,那自己岂不是……他本不过是逗自己玩而已,其实心中早就有了打算,若是自己答应了,就给一千两银子以示安抚,若是不答应,什么也没有,说到底,他在意的就不是钱,而是用这种方式让她无地自容!
验证在很快地进行着,什么烧、砸、雕刻都用上了,种种结果都表明喜玉缘的翡翠是假货,整个流程十分详细而具有说服力,她却没怎么仔细看。萧可铮请来众多商行的长老,翡翠玉石界的前辈,不用说了,他势在必得。
很快,官府派人将喜玉缘的老板带走,一些围观的百姓纷纷斥责喜玉缘的不仁不义,场面极其嘈杂,但是喜玉缘的倒闭正预示着玉珑堂的兴隆,不得不说,萧可铮此举建立了威信,同时也大力宣传了玉珑堂,恢复开业时的繁荣指日可待。
待人群渐渐散去时,已经过了晌午,萧可铮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骄阳,对一旁脸色苍白的焉容笑道:“怎么样,你还好么?”
“萧可铮,你竟然戏弄我!”焉容一脸愤愤,一双眸子瞪得浑圆。
“不错。”萧可铮笑得越发开怀,原本淡漠清冷的容颜加上几分笑意就变得熠熠生辉。“你不过是从几个淮州过来的姑娘口中打听来几句消息,也不想想我这几日东奔西跑,怎么会不往南方那边调查?爷我从十几岁就开始做生意,还能被你威胁到?哪里会这么不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