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要给他的皇考守二十七天的孝,在这些天里,摄政王代理朝政,便趁着这个时机,把黄刚的家给抄了一遍,查出不少的赃物,又理了不少冤假错案,其中就包括焉容的父亲林清誉一案。
案子一平反,林清誉得到旨意,官复原职,不日便可和妻子姚氏从北疆回到京师。接到这个喜讯的时候焉容和弟弟焉泽抱在一块喜极而泣,她又喜又恐,不知该用怎样的面容来见她的父母,她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到他们了……
入夜,屋内烛光摇曳,窗外月色皎白,风吹动院子里的杏树,带下浅色的杏花瓣如雨般洒落,便卷淡香入帘,湿了窗花,醉了脸颊。
身后男人披了薄衣绕过她推门而出,缎发散在肩后如一笔淌下的浓墨,停在杏花树下裁一条新枝,他身形颀长精瘦,轻而易举便可将杏花枝拉在鼻下。焉容透过窗,看花树下的他的侧脸,清俊如一方美玉。
也不知谁曾说过,花下看美人,鲜花娇艳欲滴,便衬女子容颜胜过往昔,其实,花下看美男也别有一番味道,她觉得她的心都要化了,要变成一朵纤弱的杏花在他温暖的呼吸间颤抖。明明对他已有足够的爱念,可也承不住他这样突然添来的美j□j|惑,这是要干什么呢,故弄玄虚,他一定有什么算计!大概是想到了这一点,她的心砰砰直跳,一方手绢攥在手里皱皱巴巴已经不成形了。
“容容,过来……”
听他闻声一唤,她真是把持不住,若不是修养在身,怕是要屁颠屁颠跑过去了,此下也按捺不住欣喜,提了裙子快步下了台阶。
“给你。”
眼前似有流光闪过,焉容定睛一看,他已经将手上一束杏花枝擎到她的面前,接着月色她看清了这一簇花,每一小朵从低端至瓣尖都有一个渐变,从红若胭脂,到粉若云霞,再到白似冬雪,可艳,可柔,可雅,美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她连忙接过放在鼻尖轻嗅:“这是……”要做什么呢?好像已经可以猜到什么让人心里发甜的内容了,去年冬天让他作诗,做不出来就不让他进屋,院子里寒风凛冽,他硬是不肯说一句软话,她已经默认了他榆木疙瘩一般的情趣,不想最近种种,已经让她心里有些改观了,现在,他想翻盘?
“你看我裁的这花如何?”
“好看。”
他负手而立,略带了笑意:“你比它好看。”
“……”焉容脸色顿时红了红,手背很不经意地搁在脸颊上降温,柔声跟他商量着:“能不能给我做首诗或者词之类,像你那人对着狗官说出一番撼动民心的话一样,对我说说,看这景儿,花前月下,最合适不过。”
“不会。”萧爷很坦白,不会就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