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头上有一道红痕,便是方才碰撞间磕到的,就只过了一小会儿的工夫,这会子,已经肿起了个不大不小的包。
裴笙看着,顿了顿。
她哼哼唧唧也不晓得在说什么,他俯身,伸手过去,小心翼翼把人抱了起来。
两只手的手掌都是握着的,就怕自己会不小心,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许是感觉到身上的痛楚了,沉鱼才终于是消停了下来,闭着眼睛没再乱动。
裴笙把她平放着躺着,可是人就在这么一小块的地方,左右来回的晃,裴笙实在看不过去,把她的头往上扶,靠在自己腿际的位置,才将将是稳住了。
沉鱼醒来的时候,外面日头落下,已经是到了傍晚。
她这一觉睡得久,也睡得沉,在车上吐过那一番之后,身子舒适了许多,昏昏沉沉的,又睡过这么一番,感觉整个人都舒爽了。
沉鱼睁眼,往周围看。
是一间简单的小木屋,屋子里头的摆设也十分简单,就是两把木椅,一方木桌,一边床榻,一块屏风,桌上放着青瓷的茶盏,稍稍落了灰,除此之外,屋子里再无其它。
沉鱼的目光还稍显得呆滞,没怎么反应过来,凝着一处的窗户呆呆看了一会儿,细细往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她吐了,吐了之后找裴笙拿水,再之后再之后怎么,她就实在不记得了。
沉鱼努力的想,也想不起来,干脆就不再去想了,一手撑在床沿,想起身来。
她还穿着之前的那身衣裳,鞋子也整整齐齐的摆在床榻下面,沉鱼随意的伸了脚进去,站起身来。
沉鱼伸手,指尖点在额头两边的位置,轻轻按柔,可是还没使力,就是一股子的肿痛,从额头处传来。
沉鱼稍微一使力,就更疼了。
这是怎么回事?
沉鱼往四处看,视线搜索了一番,才在桌子边角处看见一面小小的铜镜。
不过巴掌那么大的一面镜子,灰蒙灰蒙的,也看不太清楚,沉鱼隐隐的看见自己额头微微泛红,她皱眉,又凑近些看。
这回,才看到了额头上红肿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