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离得近,方氏也不敢耽误胡玉柔太久,当天下午就悄悄到了周家去了二房。
苏氏却压根就没见她,只吩咐小丫头去传话,“你就说我病得厉害,见不得风,所以不能见她。”顿了顿,又道,“跟她说,虽然如今的螃蟹还不够肥美,但却已经可以尝鲜了。她家老爷爱那个东西,我已经叫庄子上备下了,秋时候保证送到她家去。”
小丫头出去回话,趴在床上面露难受的孔妈妈却突然面露急色,“太太,您这样做好吗?且不说方氏会不会帮您,就算她帮您了,大太太那事儿解决不了,她告到大老爷那里去,大老爷心里可又要记您一笔了。”
苏氏低头想了想,抬起头时却笑了,“你放心,她不会告诉大伯的。”
这么丢人的事儿,她瞒着还来不及呢。
身为周家的当家太太,若是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以后大伯如何能放心把后宅交给她?她千方百计抢了自己妹妹的亲事,若是连大伯一句信服都得不到,她又是何苦?
别说她了,就是自己,当年刚嫁进来的时候,婆婆指望不上,她不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其多少委屈打落了牙齿混着血的咽下去,就这都一点没敢透露给夫君,那胡氏,她可是样样都比不上自己的。
想来,她不仅不会告诉大伯,还会叫丫头在府里打听往年旧例吧?那就正好了,这些早就安排人下去套好话了,只等着她一头钻进这圈套里了。
方氏听了小丫头的回话,自然也明白了苏氏的意思。她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周大太太对着干了,现在更是把态度直接表明给自己,就等着自己表态了。
方氏向着苏氏,可这般被逼着,心里也有点儿窝火。
你们斗就斗,非逼着我一个外人站什么队呢?
可不站还不行!
苏氏提起那螃蟹可不仅仅是螃蟹,还是指这几年她们私下里的一些来往,一些彼此的秘密。她虽然不觉得苏氏真的会出卖背叛她,可却也不敢真的一心一意去帮胡玉柔,毕竟苏氏的手里捏着她的把柄。
因此胡玉柔就发现方氏今儿个有些心不在焉的,虽然告知了她县里商户士绅以及下级官员们该回什么样等份的礼,可是建议却一条也没给,最后居然让她要么去问苏氏要么去找家下人打听。
阿琼就是打听出来,往年苏氏回礼时候她都有帮忙的,即便记不得全部,大半也该能记得才是。可现在她这么一副态度,居然是一点儿都不想说了,难道是和她来见自己之前先去见了苏氏有关?
胡玉柔没有纠缠,谢过她后,客客气气的把她送了出去。
方氏能看得出来胡玉柔并不傻,只怕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只人家却不揭穿不说,就是面上也都还维持着往日的亲热。这让方氏心里一半尴尬一半内疚,因此劝胡玉柔留步的时候,到底是没忍住抓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