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了些,”他答道,“但没事。”
卫怀柔一点也不似她那样窘迫,刚刚发生的事对他而言,好像并没有那么不堪。
谢安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她又低头去看放在膝头的书卷。
卫怀柔望着她,垂睫把玩着手里的菩提手串,将它们一颗颗地从指间慢慢念过,转过一周,又慢慢地一颗颗捻回来。等他来回转了十几圈,也没听到谢安翻书的声音。
他抬睫去看了眼谢安在看的书,发现她看的还是刚刚的那页,都没有翻动过。
他伸手过去,替她翻了一页。
谢安抬起头来看他,卫怀柔就解释道:“姐姐看了许久,这页应该已经看完了吧。”
谢安这才意识到在这页上停留了许久。她虽翻着书,心思却不在看书上,此刻卫怀柔替她翻了一页,她回过神来,低眸匆匆看了一眼。
她看到的却是她系在卫怀柔腕上的那条红绳,才想起刚刚忘了要与他说的事情。
谢安想了想,轻声道:“今天去银铺的时候,我碰见了崔白。”
听见崔白的名字,卫怀柔抬起头来看她。
谢安继续道:“他拿了张图纸在银铺里闹事,要让掌柜找出图纸上画的首饰。我粗粗看了一眼,上面画的东西与你先前戴着的那枚平安锁有些相似。”
半晌,卫怀柔才皱了皱眉:“姐姐是不是看错了。”
谢安摇了摇头:“应当没有看错,也是一个刻着些咒文的银制手钏。”
卫怀柔听着,没有说话。
他慢慢捻着菩提串子上的珠子,眼底的神色才暗了暗。
崔白从银铺买了那只平安坠后,没有回家,又在街上逗留了一会儿才折身去了谢府。
他要做的事到了一半忽然断了头绪,又为了蒙混谢安过去无缘无故花钱买了个无关紧要的平安坠,又加上前天带春杏回去不被徐氏待见的事,多少有些火气和怨气憋在心里没处发泄。
等到了谢府的时候,已经日落了。
不想再等管事的人通报,崔白便从后院的侧门走。看守的人认出是崔白,又收了他一些银子便放他进去了。
进到谢府之后,崔边便直接去了谢瑜住的院子。
谢瑜的丫鬟绣珠正小心端着食盒往屋子里走,看见崔白惊了惊,便把食盒交给了他,道: “姑娘正在屋子里休息呢,姑爷既要进去看姑娘,便把东西一并带进去了便是。”
崔白接过食盒,没有敲门便走了进去。
谢瑜正靠在美人榻上喝药,看见崔白忽然进来,被吓了一跳,道:“崔郎进来怎么也不敲门?”
崔白皱了皱眉:“门开着,我就进来了。”
谢瑜点了点头,才渐渐露出了笑脸,软声道:“这才过了几天,崔郎便又来看我了。”
她就知道,前几日谢安与她说的话就是在挑拨她和崔白的关系。谢瑜忽然想明白,谢安这是得不到,才不想让她也得到。
崔白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想着直接把东西给谢瑜就走又会闹出许多矛盾来,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哄谢瑜,便还是先道:“你怀着孕,一个人待在府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或许会觉得无聊,我就来了。”
“有宝宝陪着呢,不会无聊的。”谢瑜摸了摸比前日更大了些的腹部。她虽然也想让崔白天天来陪着自己,但还是道,“崔郎还有公事要办,不用这么频繁地来看我,会累的。”
谢瑜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自从放榜已经有几个月功夫了,朝廷有没有说会给个什么样的官职下来?月俸能有多少?我听沈家的刚出嫁的次女说,她的丈夫一月的俸禄竟比爹爹的还多。”
崔白皱了皱眉,没有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