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实在久,她都快要忘记了。
她乖乖巧巧说:“我记得这是几个月前的信,谁送的呀。”
鹤声轻轻笑笑,点起火石往炭盆里一扔,焰火燎燎而起,他随手把白纸扔进去,白纸边角被火舌卷起,刹那间变得枯黄焦灼,很快化成灰烬。
燎燎火光映得少年人容貌愈发秾醴,漂亮得浓墨重彩,那双温温柔柔的桃花眼里好像藏了亘古的瑰丽传说,他眉眼弯弯,答秦晚妆的话,嗓音温温柔柔:“不是什么紧要人,路边的髭狗罢了。”
秦晚妆觉得漂亮哥哥说得很没有道理。
一个人不可能在是人的同时,还能成为一条狗。
除非话本里的妖怪显灵了。
而且,她觉得方才的漂亮哥哥有点危险。
秦晚妆眨眨眼睛,摇摇小脑袋,乖乖点了点头。
算了算了,漂亮哥哥高兴最重要啦。
她以后要娶漂亮哥哥的。
自然要完完全全迁就他呀。
想着想着,她又为自己骄傲起来。
她实在是一个很有担当的好姑娘呢。
好姑娘坐在鹤声身边,双手交叠趴在桌子上,卷翘的睫毛映着清光,整个人沐浴在熹微晨光里,显得格外乖巧。
漂亮哥哥提笔,对着秦晚妆圆圆的小王八字又写了一遍,清瘦白净的手腕上戴着檀木珠串,顺势垂落下来,显得少年人的手愈发清隽漂亮。
秦晚妆下意识伸出小手去拨弄珠串,鹤声手腕有些酥麻,侧身低头去看秦往往,有些无奈:“往往,不要闹。”
“我没有闹呀。”秦晚妆理直气壮。
她只是瞧漂亮哥哥的手串儿好看呢。
她指指檀木珠串:“这个好看,很称漂亮哥哥的。”
鹤声顺着她指的方向去看,轻声笑笑,摘下檀木珠串套到秦晚妆的小爪子上:“也很称往往。”
他并不信神佛,只是上一世为了秦晚妆实在山穷水尽了,才习惯了往神佛这些虚幻之象寻安心。
幸得上天眷顾,他竟真等到了这样的机遇,能慢慢陪着他的小姑娘长大。
小猫儿耳尖红红的,有些害羞,又实在喜欢手上的珠串,举起来对着昼光细细端详了许久,又扭过小脑袋背对着她的漂亮哥哥,自己一个人悄悄开心。
哎呀,她怎么这样好看呀。
秦晚妆在西园赖到天黑,直到困得迷迷糊糊了,才爬下软榻揉着眼睛想回她的院子。
鹤声单手提着雕花灯笼,慢慢跟在她身边,小猫儿的步子很慢,走着走着又想去踩鹤声的影子,因而短短一段路走了许久。
东边的院子灯火通明。
西桥守在院子里,秦晚妆哪儿都想去踩一踩,踏着月色进了院子,问西桥:“阿兄呢。”
西桥道:“东家在待客,小姐先就寝吧。”
秦晚妆嘟囔:“那么晚呀,阿兄不用睡觉吗?”
秦晚妆总觉得她的阿兄有些奇怪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