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湫屈指轻叩桌案:“坐下。”
“到底长不大,冒冒失失的成什么样子。”他轻声斥着,把小猫儿抓到椅子上,拿木箸敲了敲小猫儿的脑袋。
“哼——”
小猫儿扬起下巴,眉眼弯弯的,颇有些骄傲的小样子:“阿兄,你瞧,这是漂亮哥哥给我绣的呢。”
小姑娘仰着小脑袋瞧她的兄长,眸子晶亮晶亮的,灯光昏黄,衬得小脸儿愈发白净,棠梨色襕裙顺着风晃动,裙摆打起小旋儿,纹样上灰白的波浪好像掀起来,狸奴的小爪子也跟着一摆一摆,像在捞月亮。
这襕裙将小猫儿衬得愈发精致,像春日里堆满山坡的桃花梨花杏花,甫一有动作,直直甜到人心沟儿里,漂亮得浓墨重彩。
秦湫微微怔愣一会儿,倏尔轻笑:“你那漂亮哥哥的本事实在很大。”
也说不清在夸赞还是在讽刺。
林岱岫却颇有些新奇,单手撑着下巴细细端详了会儿,啧了一声:“你这亲事倒是没白订,还能多收一份礼。”
小姑娘很高兴,晃着袖子走来走去。
哎,要是能瞧见漂亮哥哥就好了。
她得好好夸一夸漂亮哥哥。
月上中天,清辉脉脉洒入木窗。
山谷静谧,只有风穿青枫而过发出的沙沙声。
“然后呢——”
小猫儿缩在锦被里:“坏人把神仙杀死在羽山之郊。”
“然后呢。”小猫儿的眸子晶亮晶亮,半点儿没有睡意。
秦湫点点她的额尖:“然后神仙有子名禹,禹治水定天下,划疆域,安世间太平。”
“你该睡觉了。”秦湫哄着小猫儿。
秦晚妆埋在锦被里:“可是我不困呀。”
可恶。
她分明一点都不困!
她觉着阿兄就是不想给她讲故事了!
“那你也该睡觉了。”秦湫拍了拍小猫儿的脑袋,“往往,乖一些。”
“哼——”
“你走吧,阿兄。”
小姑娘总是不安分,在锦被里卷来卷去,不知不觉间把自己卷成一条,滞楞着停住了。
“阿兄呐。”小猫儿巴巴叫。
秦湫眉目舒展,轻笑着把小猫儿解开,才熄了烛火带上门走出去。
月光透过木窗缝隙,慢慢流到床头。
秦晚妆缩成小小一团,手里握着她的青玉耳坠,又偷偷开心起来,她举起耳坠对着月光,眉眼弯弯。
哎呀,为何这么好看呀。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