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懂事,自然体谅漂亮哥哥呀。
“我知道漂亮哥哥很忙呢,漂亮哥哥大可去做自己的事。”
小甜糕靠在她的漂亮哥哥怀里,低着小脑袋,掰手指头,细细筹谋:“我、我也好好读书,学些本事,待我再长大些,我去跟着阿兄出去挣银子,然后养漂亮哥哥。”
其实,小猫儿从话本上,也看过许多女孩子长大了便梳妆待嫁、待字闺中的道理,但小猫儿不喜欢,而且这些规矩阿兄和林哥哥从未教过,既然不曾教过,那就是没有,小猫儿一概不认。
她要挣银子养漂亮哥哥的呀,漂亮哥哥吃了这么多的苦,像她这样的好孩子,怎么舍得再让漂亮哥哥养家呀。
她先前便说了,要对漂亮哥哥负责哒,那她养漂亮哥哥是十分天经地义的事呀。
这会儿,秦小猫儿在心里打起自己的小算盘,预备着挑个日子,同阿兄一起去商行,学些本领,也不愁养不活漂亮哥哥。
这么想着,她还仰起小脑袋,不忘征求江鹤声的意见,小姑娘扯了扯少年人的素白袖摆,声音绵绵软软,问:“好不好呀,漂亮哥哥。”
难得这只小懒骨头愿意多读书,江鹤声想起曾经在东宫,不顾政事教她写字的时候,竟生出些惶恐,他对秦晚妆的话向来无有不应,这时自然也顺着她。
少年人衣白如雪,他轻颔首,笑:“善。”
雨渐渐停了,月色浓稠如酒浆,纯白的月光淌下来,湖面上便映起瑰丽的清辉碎影。
“咕噜——”
秦晚妆的肚子发出叫声。
自打白日出来,她便只吃了些莲子,如今时至深夜,娇气的小猫儿早就饥肠辘辘。
秦小猫儿耳尖红红,一头扎进少年人怀里不出来,很羞愧。
江鹤声哑然,轻笑,垂首在她耳边唤:“好孩子,出来。”
“不、不要。”闷闷的声音。
呜呜,丢死人了。
若是在旁人面前丢人便罢了,但是,这可是她的漂亮哥哥呀,是她顶顶欢喜的人呢。
可恶哇。
她秦往往的脸面都要丢尽啦!
船上吃的并不多,只有一些剥好的莲子,还有他临走前做的几块酥酪。
然而,酥酪被他带在身上,跋涉万里来到云州,边角已然破碎,碎渣掉在油纸里,也不再酥脆。
江鹤声哄着小猫儿喂了小姑娘几颗莲子,秦晚妆还是不出来,整个人缩啊缩,慢慢缩成小小一团儿,连侧脸都带着点淡淡的绯色,哼哼唧唧的。
“漂亮哥哥,你不要瞧我。”她声音很轻。
江鹤声轻轻揉了揉秦晚妆的长发。
小猫儿又不满意了,恼羞成怒,张牙舞爪的,却是色厉内荏:“漂亮、漂亮哥哥,你、你不要再瞧我了!我要生气啦。”
少年人看着炸毛的小猫儿,眉眼轻弯,哄着她:“好罢,我不瞧往往。”
他想了想,轻拈指尖,还是将包了酥酪的油纸取出来,递给秦晚妆,帮小猫儿顺毛,他语气轻缓,道:“往往先用些。”
“只是这酥酪做得久,滋味应当不大好,委屈往往勉强吃一些,待回去了,我再……”
话音未落,就瞧见小猫儿出来,低着小脑袋,仔仔细细咬着酥酪的模样,瞧着十分专心,嘴角挂着金黄的碎渣,吃得津津有味。
江鹤声止住话茬,垂首,拿着锦帕,将小姑娘嘴边的碎渣都拭净了,言语带笑,温温柔柔的:“好孩子,慢一些。”
维北有斗,月色浓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