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扭身坐在了床角,感觉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那房间很小,昏黄的灯光下,右侧是一个壁挂炉,还有一个简易的衣柜,我们近的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他穿着睡衣,里面露出雪白色的背心,头发刚刚吹干,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奶狗,活脱脱青春偶像剧里一定会出现的那种全身散发着阳光气味的少年,没有阴沉桀骜的老成,完全没有攻击性的那类,那脸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他不再对我微笑,而是用一双狭长的眼睛打量着我。我警觉的抱着双膝,看着对面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脸,突然清醒了过来,心里逐渐散发着狐疑,我难以接受小恶魔尽毁的事实,更是怀疑到这个银屏人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目的,现在回忆起来,我这一身炸毛的气质还真的继承了馥汀兰。
“你是故意的吧!”
“啊,不懂你在说什么。”
有时候不得不惊奇与女人的直觉,可能在神造了人类时,给了女人第六感的特权,我更是有头没尾的问道,“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当我问完后,他就再没有抬起头说任何话。
想象着的那些由于生气,用枕头互相殴打,面红耳赤的大吵大闹,可一切发生的都不一样。
我们都低着头,他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电话一直在嗡嗡的响动,屏幕持续的亮着,全是经纪人蓝薇的电话,他想了好一会,接了起来。
“十夜!老实告诉我,你现在跟什么人在一起!”蓝薇有些刻薄的声音从电话的耳机里钻出来。
“嗯?”十夜的眼睛抬起来,看着我。
“有些人我们惹不起,也不要招惹,总之有人要找人,找到我这里来了!”蓝薇吼了很久,见十夜依然不动声色,冷哼一声,问道,“问你话呢!”
“发生了点意外罢了,蓝妈妈。”
十夜刚要挂掉电话,蓝薇又补了一句,“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接你回来!”
十夜触摸屏幕,草草的打了几行字,他删除后,光标闪烁着,他又重新打了几个字,停顿了一下后发出了那条讯息。
他抬起头,对着我意味深长的微笑,整个人阳光一样慵懒的温柔,我不是什么浪漫情怀的少女,但是这一切也让我迅速涨红了脸,我扯过整条被子钻进去,将自己汆成团子,整个人对着墙壁,蒙住头的一瞬间一颗滚烫的眼泪掉在了枕头上。
“你离我远点,如果想睡就睡地上。”说这话时我又向床里面挪了挪。
“我若真有心对你做什么,无论是地上还是床上,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你不是半推半就,我就没什么歪心思。”
十夜完全不介意我躲着他,他轻飘飘的说道,并伸手帮我盖好后背的被子。独自坐在床边看着天幕上波动的闪电,和被风快速吹过厚厚的暗色云朵,窗外的雨小了很多,他又看向我,仿佛看见了生命中久违的惊喜。
也许是太累了,我本没有睡意,竟然沉沉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轻拍醒我。
我没说话翻了个身,条件反射地惊坐起身,揉揉红肿着的眼睛。天还没有亮,大概半夜两点的样子,我恍惚了好久才想起自己正身处何地。
“我们被定位了,你的家人马上就会过来,衣服我已经帮你吹干了。”
“我不要回去。”听到家人两个字,我的心不禁拘在了一起,可是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感觉很可笑,他是谁,他又能帮我什么。
“那么,你是想赖着我了?”十夜直起身子,故意对视我的眼睛,轻声说道。
我被他若无其事的无赖态度激怒了,翻身下床,在洗手间换好了衣裤。
十夜也从床上跳了下来,抓住我的胳膊,“你要干嘛?”
“我不是你的私生饭,更不是无知少女,你轻佻放电的这套对我没用。”我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你少管我,你以为你是谁?”
我刚刚扣好的衣领不知道怎么敞开了,露出雪白的脖颈,我清楚的看见他烧红的脸,并将目光闪躲至一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放电了?”
十夜轻轻将我按回到床上,帮我扣好了扣子,“馥芮白,你不如乖乖等他们来接你。”
我的身体僵直到不能动弹,呼吸急促,像是一条被丢在阳光下暴晒的鱿鱼,很快失去了挣扎的砝码,他获得了最终的胜利。我知道他说的都对,我只是一只嗷嗷乱叫毫无战斗力的哈士奇,而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知道我的名字,馥汀兰和陈思源可以随时监控我的一举一动,对于他们我只不过是个穿着皇帝新装,实则一丝不挂的玩偶罢了。
我蜷缩在床的角落里,十夜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将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低沉着声音说:“一会儿我再回来,乖。”
走廊里,馥汀兰的身后跟着陈思源,突然停驻脚步,很显然看见了十夜离去的背影,表情冷却僵硬在途中,急遽地穿过走廊向房间走来,听那声音,是一路追过来的脚步。
她推门进来时,房间开着灯,我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馥汀兰神情紧张扫视整个房间,见我衣着完整,迟疑未定地面色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