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兴颔首,“衣服是直接送给钟姑娘吗?”
这么一大箱东西直接拉到她的住处,多少有些惹眼,裴邢转动了一下扳指道:“先拉回幽风堂。”
每日让她穿走一身,倒也不错。
钟璃得知萧盛欲要瞒着她提亲时,心头的火,几乎压不住,她头一次这般生气,只觉得没见过这般无耻的人,怕安老太太过去提亲时,舅母会一口应下来,她让张妈妈亲自回了一趟钟府。
考虑到夜色已晚,她没好去打扰老太太,翌日清晨,她一早就爬了起来,随后便来了养心堂。
她卡得时间正合适,过来时,老太太才刚刚起床,钟璃服侍完她穿衣,才装作不经意道:“我前日离开养心堂时,遇见了萧表哥,他说是来给您请安的,表哥真是孝顺,备考这般忙,还来探望您。”
她不能供出裴邢,也没法直接说自己什么都知道了,真说了,难免让老太太误以为,她在养心堂有眼线。
只好委婉提起了萧盛。
想起提亲的事,老太太忍不住笑着握住了钟璃的手,越看越觉得她和盛儿真是般配,“你们俩都是好孩子。”
钟璃心中微紧,面上却露出一丝浅笑,“萧表哥这般好,日后肯定有许多贵女喜欢他,是不是等他参加完殿试,我就能有表嫂了?”
老太太闻言,心中咯噔了一下,“璃丫头这话是何意?”
钟璃脸上适时露出一丝茫然,“萧表哥的年龄也该娶妻了,难不成祖母想晚两年再给他娶妻?我还以为府里会双喜临门呢!”
老太太不禁握紧了她的手,面露诧异,“不是,你和盛哥儿难道不是情投意合?”
钟璃比她还诧异,脸上也露出一抹薄红,“二婶爱打趣我们也就罢了,怎么连您也打趣?自打随母亲来到镇北侯府后,几位兄长和萧表哥都待我不错,我一直拿他当兄长来看,岂会有旁的心思?”
老太太脸上的笑敛了起来,认真道:“你母亲在世时,很欣赏盛哥儿,也有意将你许给他,若非她走得早,只怕已将你们的亲事定了下来,我也一直想将你留在身侧,难不成,璃丫头不肯嫁给他?”
钟璃等她说完,才笑道:“谢祖母厚爱,只是我身份低下,哪里配得上表哥,当年母亲也只是随口一提,她还跟我说过,想将我嫁到舅母家呢,我一直拿萧表哥当兄长看待,之前我还怕他会因为二婶的打趣,不得已担起责任,想要娶我,我跟他说过的,我拿他当兄长,让他也不必在意我母亲的意思,更不必介意二婶的话,他日后定能娶个合心意的。”
老太太万万没料到,钟璃竟是如此想的。
她一时甚至怀疑起了萧盛,他刻意不让她询问璃丫头的意思,难不成就是因为清楚,璃丫头不肯嫁给他?他才想要先斩后奏?
这世道对女子尤其严苛,若是退亲,名声多少会受影响,真定了亲,想退亲,并非易事。
老太太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萧盛竟如此混账,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又不得不信。
她压下了心中种种复杂情绪,道:“盛儿才学出众,性子也极好,若能嫁给他,他日后定会好好待你,璃丫头当真不考虑一下?”
钟璃小脸都皱了起来,“在我心底,他就是我的兄长,若真成亲多少有些奇怪,祖母莫要打趣我们,萧表哥日后肯定能娶到更好的,至于我,肯定也能寻到喜欢的。”
她走后,老太太才念叨了一句作孽,随即道:“赶紧让人去国公府一趟,看看她出发没,她性子急,说不准已经出发了,再派一路人马去钟府盯着,将她拦下,哎呦,这事闹的。”
她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心中焦急得不行。
半个时辰后,丫鬟才匆匆跑回来,得知安老太太尚未出府时,老太太才松口气。
丫鬟道:“安老太太瞧见奴婢时,还以为您是要催她尽快提亲呢,还让奴婢跟您道歉来着。”
老太太仔细追问了一下,才得知,昨夜,子时,安世子突然晕厥了过去,闹得府里人仰马翻的,天亮时又请了太医,人至今没醒来,安老太太担心坏了。
老太太闻言一颗心,也提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昏迷了?”
丫鬟道:“太医正在诊治呢。”
萧盛也一直让人留意着安国公府的动静,得知安老太太没能出府后,眼眸就沉了下来。
裴邢一直到第二日才回来,昨晚他忙到丑时,便没回府,直接歇在了北镇抚司。
晚上,他先回了幽风堂,想到那些新衣,他便打开了衣箱,挑了件最抢眼的金缕衣。
他刚挑好衣服,就听秦兴说,表少爷有事寻他,正在院门口候着,裴邢轻嗤了一声,“那就让他候着吧。”
他说完,就走密道去了摘星阁。
钟璃才刚将承儿哄睡,打算回去沐浴时,一进室内却发现裴邢已经到了,她吓得心跳都有些不稳,“三叔,您怎么现在过来了?”
裴邢唇边带着笑,心情极好的模样,闻言,也不恼,只指了指床上的衣服,“换上再说。”
钟璃只扫一眼,耳根就火辣辣烧了起来,这、这是什么鬼衣服?
金灿灿的一身,上衣还没小衣大,下身也短得出奇,估计堪堪遮住臀部,这种衣服,真穿上跟没穿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