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不由捏紧了拳头。
他虽没能中探花,名列二甲的消息传回府中时,老太太还是很高兴,当即给他院中的丫鬟婆子都发了赏钱。
钟璃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她也有些诧异,不过像萧盛这种伪君子,没能名列一甲,倒也是好事。
上一世,他被点为探花后,直接入了翰林,如今则经过朝考成了庶吉士,要入庶常官学习三年,出路自然比不上上一世优越,这对萧盛来说,自然是一种莫大的打击。
以至于他接连几日,都萎靡不振,得知圣上拟定一甲时,曾将裴邢喊了去后,他一双眼眸格外阴沉,因心情不好,这一晚,他甚至让刘顺给他备了酒。
能够二甲名列第一,在刘顺看来,主子已经足够优秀了,萧盛却并不满意,他心情着实糟糕,也没了闲心去操心钟璃的事,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他甚少喝酒,酒量也一般,一坛酒入肚时,人已经有些醉了,他气得直接摔碎了手中的杯子,眼眸都泛着猩红。
莺莺和婷儿就在西厢房,两人隐约听到了刘顺在劝主子少喝点的话。
莺莺冲婷儿使了个眼色。
婷儿咬了咬牙,推开门走了出去,她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刘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瞧见她,眉头一蹙,“之前不是叮嘱了你们,不许随便出来?”
婷儿连忙福了福身,道:“奴家是见主子心情实在不好,才忍不住走了出来,大人勿怪。”
她生得楚楚动人,放软语气时,刘顺的态度不自觉温和了下来,“回去吧,不必喊我大人。”
婷儿咬了咬唇,轻声道:“不若让我进去劝劝大人吧。”
刘顺盯着她多看了一眼,她身上有钟璃的影子,说不准让她劝,还真有用。
刘顺微微颔首,带着她走进了内室。
翌日清晨,萧盛醒来时,才发现身侧竟是躺着一个女人,少女贝齿轻咬,此刻正闭着眼正蜷缩在里侧,脖颈上,雪胸上皆是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眼眸瞬间冷了下来,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昨晚的画面,他在醉酒的情况下,竟是将她当成了钟璃。
他薄唇微抿,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冷声道:“滚下去。”
婷儿其实已经醒了,她心中乱成了一团,虽然成了好事,却万分忐忑,听到他冰冷的声音后,她小脸一白,慌忙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衣物,披在了身上。
模样极其狼狈。
萧盛从头至尾都没多瞧她一眼,仿佛昨晚的欢愉,根本不曾存在过。
最终刘顺也领了罚。
钟璃并不知道这事,若是知晓了此事,对他的印象只怕会更加糟糕。
武安侯府,李洺然又来了郑氏这儿,他刚瞧见母亲,俊秀的脸上,就添了一丝绯红之色,局促不安地问了一下提亲的事。
郑氏又好笑又无奈,“你着什么急?好歹得等你表妹的亲事定下,才能轮到你。”
李洺然自然有些着急,钟璃那般出色的姑娘,惦记的人肯定多,他若不抓紧点,被旁人捷足先登了,如何是好?
李洺然是头一次喜欢一个姑娘,此刻,只盼着能够日日瞧见她,几乎是一刻都等不及。
哪怕清楚,在这个当口,理应以表妹为重,他还是生出一点自私来。
他摸了摸鼻尖,终于还是忍不住恳求道:“娘,我虽尚未及冠,却比表妹大个几岁,先定我的不一样?您直接让人提亲就行,不像表妹,还需要给她相看。”
郑氏一向疼他,终究还是点了头,“罢了,明日我先往镇北侯府走一趟,你且回去吧,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娶不到媳妇,让人知晓你急成这样,可不笑话死你!”
因为窘迫,李洺然一张脸红得厉害,见母亲点了头,心中的激动怎么都压不住,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他往外走时,还险些绊倒,郑氏还是头一次瞧见他这个模样,一时都有些后悔,答应了他。
钟璃美成这样,也不知日后会不会坏了儿子的德行,男人一味地沉迷美色,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钟璃的进退有度和重规矩,她高高悬起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些。仔细说起来,撇去相貌不谈,像钟璃这般出色的姑娘还真不多。她身份也不高,身份低,何尝不是优点,儿子性子软,若真娶个高门贵女,说不得整日受气。
翌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时,郑氏就写了个拜帖,等到天亮时,便让丫鬟送到了镇北侯府。
因为相看的事,二太太心中对郑菲凌和郑氏一直有愧,得知郑氏递了拜帖后,她精神不由一振,连忙让丫鬟回了消息,别说她没事,就是有事,她估计也会推掉。
郑氏特意换了一身得体的服饰,她年轻时算不上漂亮,气质却很是出众,此刻华服加身,很是雍容华贵。
收拾妥当后,她才带着丫鬟去了镇北侯府,二太太特意将心腹派了出去。
李妈妈亲自在大门口迎接的郑氏,一瞧见郑氏,她略带皱纹的脸上,就笑出了一朵花,“二太太一早就候着了,夫人随老奴进来吧。”
郑氏之前就来过镇北侯府,她轻车熟路地跟着李妈妈进了二太太的院子。
二太太院中种了不少花,夜里有雾,一朵朵鲜花上,还挂着露水,放眼望去,满园的花朵,都干净极了,像是被泉水洗过一般,白色花瓣尤其显得晶莹剔透。
一听到脚步声,二太太就站了起来,她也换了身衣服,上身是青缎地平针绣凤凰褂子,下身是白色月华裙,优雅又得体,她笑盈盈道:“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郑氏也没瞒她,笑道:“还不是为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