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放长线钓大鱼

孟凭澜摆手示意,侍卫把她的嘴堵上了,三下五除二便把她抬了出去。

房间里仿佛还回响着秦明珏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令人不禁心生寒意。

顾宝儿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男女之情会让人变得如此丑陋,秦明珏这是疯了吗?她只是王府后院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嫔妾罢了,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她哪有资格霸占孟凭澜,何必这样拿她当假想敌、置她于死地呢?

一想到日后要在这样的王府后院困上一辈子,会遇上很多像秦明珏这样的女人,她就不寒而栗。

“好了,宝儿,”孟凭澜冷冰冰的话响起,“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几个在,你把你刚才不能说的,都和我说了,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那张纸条到底是谁写给你的。他们两个一个是你视为兄长的恩人,另一个是我的心腹,不会外传,只要你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都愿意相信你。”

顾宝儿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指着贺锜问:“那要是我坚持不肯说呢?你是不是要把我关起来……也打成他这样?”

孟凭澜怔了一下,有心想要吓唬她,可看着她泛白的脸色,终究还是不太忍心,沉着脸反问:“你说呢?”

顾宝儿有点怕,却依然咬着唇摇了摇头。

孟凭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摇头干什么?还是不说?你——”

电光火石之间,地上躺着的贺锜猛地一下蹿了起来,手中握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不知名的物体,朝着孟凭澜扑了过去。他的双目怒睁、声音嘶哑得好像被砂石磨砺过了似的,手指直指孟凭澜的咽喉:“你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恨不得立刻把你……”

顾宝儿的脑中轰的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

这“乱臣贼子”这四个字,把她所有想不通的全都串联了起来。

她做的第一个梦,是她的父母亲人,她已经全都想了起来;而剩下的第二个梦,这几天一直仍然在反复困扰着她,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梦是在预示着她和孟凭澜曾经的未来。

在那个梦里,她和孟凭澜并没有汝阳的这一段阴差阳错,而是孟凭澜在和西戎、北仁的战乱后挥师北上,对京城虎视眈眈,平嘉帝病亡后,他更是毫不留情,玄麟军的铁蹄踏破京城大门,将他的侄子赶下了皇位取而代之。

“乱臣贼子”这四个字,正是她的父亲顾南章和长兄顾非灏一直以来赠予这位篡位天子的。

后来孟凭澜不顾心腹的反对和顾家的抗旨,硬是将她纳入后宫,两人误会重重,一个以为顾宝儿留在他身边是探听消息传递情报,一个以为孟凭澜是将她压为人质、拿捏顾家,最后酿成了大错。

眼看着贺锜就要得手,她来不及细想,一拉孟凭澜,整个人扑在了他的身上挡住了,声音焦灼:“住手!不是!他不是乱臣贼子!”

贺锜的手碰到了她的后颈,一下子力竭,身体晃悠了两下,扑倒在地。

事出突然,祁袁山跪在地上来不及应变,宋暮野是文人,又离得远,此时才反应过来,两人又惊又怒,将贺锜的双手反剪,按在了地上。

“王爷,你没事吧?”宋暮野吓得脸都白了。

“都怪我太粗心了,居然没察觉到此人的异常。”祁袁山懊恼不已。

孟凭澜充耳不闻,飞快地掰过顾宝儿的身体,仔细检查了一遍她的后颈,确认没有事这才放下心来。

心底仿佛有湖水漾起微澜,他轻哼了一声,瞟了顾宝儿一眼:“要你多事?别说他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他没事的时候,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顾宝儿惊魂未定,赶紧松开了手:“是,是我多事了……”她转头看了看地上的贺锜,失声叫了起来:“你们别压着他,他会不会……会不会要死了……”

祁袁山愣了一下,伸手在贺锜鼻子上试了试:“没有,还有口气。”

孟凭澜弯下腰来捡起了贺锜手边掉落的东西,原来是一根细小的木条,应该是从旁边破旧的柜子里拆下来的。这细木条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就算划到也就是在他咽喉这里留下一道痕迹罢了。

他踹了贺锜一脚,冷笑了一声:“乱臣贼子,这四个字不就是顾非灏的口癖吗?说我迟早都是乱臣贼子,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