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土坑不算深,还长着茂密的野草,疼倒是不疼,就是……太丢人了吧!

她祈祷着,拜托,千万不要让某人看到。

然而,她刚爬起来,程殊墨就一个加速,飞快赶到,“叶龄仙,你怎么了?”

他半跳下坑,环住叶龄仙的肩膀,一个大力,像抱小孩那样,把她抱了出来。

叶龄仙:“……”

女孩子因为掉坑,身上、脸上都沾了不少土。

程殊墨上下打量她,确认她没有误踩捕兽夹,没有受伤,这才有心思欣赏她的窘相 。

想到过去,她在男同志面前,总是冷冷地,呆呆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很严肃。

难得她今天,又是哭又是笑,又是丢车、又是翻车的,程殊墨不禁好笑,“叶龄仙,你是在弥补我今天没看到你唱戏的遗憾吗?”

“程殊墨,你还笑!”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呀。

叶龄仙拍着身上的泥土,不满地瞪他。

程殊墨嘴角上扬,难得好心情,提建议:“你这样拍不干净,旁边有个小溪,我带你过去。”

小溪距离不远,就在半山腰。

说是小溪,更像是一管细细的小水柱,拇指一样大小,细细地流着,也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叶龄仙半弯腰,慢慢洗了手。

还好,小臂只是破了皮,没有流血,她又掏出手帕,沾了水,细细擦拭衣服上的灰尘。

星光洒在她的脸上,带着柔和的光晕。女孩子的脸甜美,羞涩,像月亮一样温柔。

她低头的时候,松垮的辫子突然崩开,瀑布一样落在肩头,带着慵懒的卷曲。

程殊墨突然想起,小时候在爷爷家里看过的那些外国少女油画。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盯着她的脸,看得太久了。

夜风吹过,有几根长发粘在她脸上,叶龄仙来不及去撩,程殊墨下意识抬起手,帮她挽在耳后。

叶龄仙面上一红,埋怨:“你……”这样太亲近了。

程殊墨却像没所谓,坐在她身旁,不知怎么摆弄了几下,几秒钟后,女孩子乌黑的长发,已经被简单地束起来。

程殊墨没有帮女孩子打理头发的经验,叶龄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往上一摸,就发现,发尾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亮晶晶的发卡。

发卡是金属的,花色很浓郁,顶端还有一只小小的蝴蝶,连着弹簧,动起来一晃一晃的,闪着微光,逼真得仿佛随时能飞走。

非常直男的审美,叶龄仙却被触动了。

她看着程殊墨,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藏在星辰大海般的眼眸里,随时都能喷涌而出。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她克制着问。

“我看你平时,老给别人做头饰,也没见你自己戴过什么。上次在供销社,瞧着顺眼,就买了。”程殊墨不自在地解释。

似乎怕被拒绝,他又强调,“不值什么钱。”

“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