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叶龄仙含着泪,对秦婵君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师父,您放心,我会谨记您的教导,好好把戏唱下去!”
秦奶奶抬起手,爱怜地摸摸叶龄仙的头发,又在房间里寻找着什么。
聂丹慈看出来了,把早就哭成泪人的丫丫抱过来,哽咽着道:“师父,您放心,以后,我就是丫丫的亲妈!”
秦婵君奶奶听到这里,微微动了动嘴,连说了两个“好”字,慢慢垂下手臂……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屋里屋外,一群人都哭了起来。
叶龄仙也悲痛欲绝,她几天没合眼,这时候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
三天之后,秦婵君风光大葬。周边几个大队的秦家人,个个披麻戴孝,聚集在秦家祖坟,一个个哭得“肝肠寸断”。
聂丹慈一直待到老太太出了头七,这才动身,带着丫丫回京市。
离开这天,叶龄仙和程殊墨一起动身,送她们去公社乘车。
丫丫抱着叶龄仙的脖子,紧张地不肯放手。
叶龄仙笑着安慰她:“丫丫乖,你先和聂妈妈去京市,叶老师过几天就去看你。”
丫丫这才放手,乖乖地坐上了汽车。
汽车越走越远,直到在公路上,慢慢变成一个圆满的句点。
回去的路上,程殊墨推着二八大杠,夫妻俩慢慢地走着山路。
叶龄仙主动牵住程殊墨,“殊墨哥,这次多亏了你、还有咱妈,我师父才能走得这么安详。”
不管以后老太太的荣誉称号能不能批下来,但是至少老人家生前,没有留下遗憾。
程殊墨却摇头:“归根结底,还是秦奶奶自己的造诣。这样的老艺人,老百姓总会有记忆的。”
是啊,像秦奶奶这样的‘无名大家’,还有很多很多,他们都埋没在历史的长河黄沙里。可他们活过,唱过,演绎过比寻常人更多的喜怒哀乐,本身就是可喜可贺的事。
烟花很短暂,熄灭了无痕,但是谁又不爱它绽放时,那一瞬间的美丽和愿景呢。
想到这里,叶龄仙的心情豁然开朗。
“殊墨哥,咱们快回去吧,把东西收拾收拾,跟大伙告个别。等回到京市,咱们再好好学习,让生活重新开始。”
程殊墨却长腿一跨,坐在二八大杠上,狠心道,“仙儿,你的身体素质太差了,这次下山的路,你自己跑回去。”
“……!!”这是人话?下山的路,虽然相对好走,但也有几公里,这是要她跑断腿的节奏啊。
叶龄仙瞪大了眼睛,“我是你媳妇儿哎,你居然不载我!还有,我身体明明好得很!”
程殊墨一本正经:“那晚‘梅花三弄’,你就受不住了,上次还差点晕倒,这也叫身体好?你是要吓死我吗!”
叶龄仙羞红了脸,她就是身体再好,也经不住某人碾压式的掠夺呀!
然而抗议无效,程殊墨骑着车子,一溜烟跑开了。
叶龄仙只能在身后咬牙切齿,追追停停。
不过,程殊墨背后像是长了眼睛,总能跟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得见,却总是摸不着。
两人就这样追逐打闹着,等到了山下,叶龄仙已经满头大汗,眼里全是幽怨。
“好了,今天晚上让你骑在上面,换我追你,好不好?”程殊墨笑着哄媳妇。
叶龄仙谋杀亲夫的心都有了。
但是还没走到村口,他们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