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娇宠外室 安页 2999 字 8个月前

说完,国公夫人抚了抚额头,早知会到今日这一步,她当初就不会把阿蕴那个老实丫头送入成言的后院中,这会让她很下心来,她也是实在不忍啊。

可不忍也没有法子,为了他们夫妻往后的安宁,她必须这般去做。

“那老奴端着那碗燕窝去了,夫人你在软榻上再小憩一番罢,老奴看你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一直烦心着这件事……”

嬷嬷后面的话,阿瑜都没怎么再听的清楚,但她听得这二人前头所说的,也就大概知道了,圣上把公主赐婚给了成言,公主嫌自个在成言的后院里碍了她的眼,国公夫人就想着要把她铲除掉。

原来那碗夫人赏给她的燕窝,是有毒的,怪不得她最后醒过来是重活了一世,若不是老天眷顾她,她怕是死不瞑目了。

也是,她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丫鬟而已,充其量是成言的通房丫头,府上的夫人说要她命就轻而易举的把她的命给取了,她却还得躬身多谢赏赐,何其悲哀啊。

溘然,阿瑜面前一片漆黑,场景复而重新变幻,阿瑜看着这一世的自己,毫无察觉的一口一口喝下了那份燕窝,随后便伏在桌上不省人事了,嘴角慢慢溢出一丝殷红,那血顺着下颌流到了木桌上,其殷红的颜色里还伴有了一抹黑褐色。

果不其然,这燕窝最后的的确确是要了她的命。

阿瑜见前一世的她就这般安静的死在了房内,过了许久,从门外进来了几个府上的奴仆,他们几人搬着她的尸体,不知道去往何处,等阿瑜想追着上前时,面前的场景再一次变幻了。

这一次,她见着了成言,可如今的成言像是变得更加的难以接近,她看着成言一发不言的立在一座孤坟前,面上冷若冰霜,却眉眼间流露的是难以遮掩的怆痛。

他的薄唇微启,对着那坟的墓碑呢喃的说道:“你为何从不入我梦中。”

这一句呢喃散在风中,可让人听之,便觉君憔悴,心酸无奈依旧。

那座坟的墓碑被成言的身体给挡住了,阿瑜没法看到,待她飘荡到成言的面前时,他面上的轮廓清晰的印在了阿瑜的眸中,她这时才发现,成言好似变得苍老了许多,不仅仅是脸上的线条有了微微褶皱,还有那两鬓有少许的几根白发。

待她从成言的身上转开了目光,偏头看向那碑上的字时,只见那碑上篆刻着爱妻李蕴之之墓。

那明明白白的字刻在那里,让阿瑜随之一震,这不是她原先的名字吗?可她在成国公府为奴的时候,剥去了本姓,也没有人知道她原唤李蕴之,都以阿蕴称她。

更何况为何上头篆刻的是爱妻,还不等阿瑜多想,面前的一切都消失殆尽,她又回到了最初那片黑暗当中,只是如今眼前没有了那白茫茫的亮光。

在这里,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阿瑜也什么都看不清,起初她还到处走着,试图走出这漆黑的空间里,可再怎么走,都没有尽头,到了最后,她在原地打转,渐渐的忘记了时间,随后蹲坐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膝,沉寂在这黑暗的世界里了。

……

“她怎么还没有醒来,这都好几个月了,再这么下去,我要你的命。”成言坐在床榻上,温柔的拂过阿瑜的面容,随后一转脸上的神色,怫然对着候在一侧的人说道。

那人听后,吓得立马伏倒在地,跪在地上,交错着手,战战兢兢的回道:“世子息怒,这位姑娘身上的伤差不多已经养好了,可最要紧的是脑后的那处伤,恐怕是淤血还没散尽,这才一直昏睡着。”

“那你倒是给我想出法子来,这几个月每每问你,皆是这般回答,脑后的淤血这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散尽,她再这么昏睡下去,不等她痊愈过来,身体便快要受不住了。”

这几个月来,成言看着阿瑜脸颊上的肉越来越少,原先的阿瑜一张芙蓉面,不胖不瘦正正好,如今昏睡了这么久,日渐消瘦了下去。

那清瘦下去的脸蛋还有本就细的手腕愈来愈窄,都无不告诉成言,这人儿变得无比虚弱,纸片一样的人,都快要变成能被一阵风给吹走了。

“这……这微臣不敢下定论,脑后的淤血也只能等它自行散去,若外力加以化去,微臣怕……怕有其他的病症出来。”齐太医思考了良久才颤颤巍巍的回道。

说完后,不敢抬头看成世子,生怕承受不住成世子的怒火。这段时日里,他受太子吩咐,为成世子诊伤再加以调理,可他一到成国公府,便被成世子带来了这处庄子,几个月来,他都住在庄子上不曾离去。

可诊治的也不是太子口中所说的在江南身受重伤的成世子,而是一个他从未谋面的姑娘,当初他诊脉时,便发觉这位伤的奄奄一息的姑娘,脉象已经是十分薄弱了,全靠着一些珍稀的药材吊着命。

再看成世子时不时的要过问这位姑娘的伤情,所表现出来的看重让他甚是称奇,这还是那位众人眼中冷心冷情的成国公府世子吗?

静默了片刻后,齐太医没听到成言开口说话,便偷偷的抬头往前方看去,便见着成言一动不动的望着床榻上的那位姑娘,可随后成言眼神往他这边一暼,吓得他猛的一激灵颔首低下了头。

“好了,你下去吧。”成言看着他这副样子甚是烦心,摆了摆手,让他离开。还称是太医院圣手,自诩医术高超,可怎么不见的把他的人儿给早早的治好,都是一群废物,江南那边的大夫是无用,这京都的太医也没好到哪里去。

闻言,齐太医着实捏了把冷汗,从地上起身,躬身告退了。

待房内只剩下成言与阿瑜二人时,成言搭着眼帘,垂着眸子,黯然的看着床榻上病情不见起色的阿瑜,沉默了许久,而后不管阿瑜能不能听得见,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久了,也该醒了。”

“你当时为何不再等等我呢?”成言扯了扯嘴角,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