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那人也悠悠转醒,手臂一揽,搭在她的腰上,指尖不安分地轻抚着。
她身子稍僵,没动。
“怎么起得比孤还早。”傅冉的声音明显带了未睡醒时的困倦,懒懒的,尚且有着年少时的任性。
与许纾华记忆中,那个整日沉着脸色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的新帝并不相同。
她勾起唇角,握了握那人温热的手掌,垂眸勾勒着他掌心的纹路,笑道:“今日殿下要迎娶太子妃入宫,也该早些起来准备才是。”
提及此,许纾华眸色微冷。
前世便是这顷文国的公主殷秀沅当了皇后。尚为太子妃时便对她百般刁难,新帝登基后更是各种陷害。
傅冉与许家离心,断然少不了殷秀沅在从中作梗。
而这一次,她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正值初春,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屋里有人徐徐叹了口气。
“不急。那顷文国公主昨日才到,一路上舟车劳顿,定要多歇片刻。我已让六弟去接了。”
他说着抬手捏了捏她尖俏的下巴,眸色微沉,声音极低,“再说,孤本就不想娶她。”
大手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摩挲了几下,傅冉有意让她躺下再睡会儿,许纾华却已然不想再与他做那等亲昵之事。
她干脆挽上他的手臂,撒着娇将人给拽起来。
“殿下,两国联姻本就是大事,您便是做也要做个样子给朝中那些大臣们看,免得落人口实。”许纾华说着指尖缠上傅冉散落下来漆黑如墨的长发,琥珀色的桃花眼漾出勾人的笑。
“妾身亲自伺候您梳洗可好?”
那人拗不过她,只得顺从地坐起来,定定地望着她,“好,孤听你的。”
日霞西沉之时,东宫前院传来消息,浣心匆匆忙忙回到湛芳殿。
“侧妃,大礼已毕,那顷文国公主的新婚鸾驾已到东宫门口了。”
隔着一道青山峦秀屏风,许纾华轻舞的身姿稍顿。
她转过身来,轻声问道:“都准备好了么?”
浣心忙不迭点头,“东西都备好了。只是,侧妃您真的下定决心要献舞了么?您可是太子侧妃,怎能公然给那些人跳舞……”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没了底气。
人人都知许纾华是以才情与女红名动整个翡京,也知当今太子十分喜舞好音律。
如今她家主子这般,便是摆明了要投太子所好,是为争宠。
堂堂宣敬侯府嫡女,又是当今皇后的外甥女,何等的清贵骄矜。太子妃之位被截胡又甘愿为妾已是令人唏嘘,如今又做出这样迎合之事,实在是……
“侧妃也不过是妾。”许纾华冷笑一声,指尖的蔻丹在霞光的映照下泛着莹莹的光泽。
“况且,我何时说要给那些人献舞了?”
“那……”浣心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许纾华已然再次起舞。
屏风上映出曼妙的身姿,屏风后的人儿舞步轻盈,柔美窈窕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