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勾住那人半握着的拳,一根一根地将那五根手指掰开,指尖轻轻挠了两下那人的掌心。
眼下殷秀沅怔了一瞬方才慌忙垂下眼来,“殿下息怒,臣妾已查出此事与负责许侧妃安神药的太医孙慎平有关,故而——”
“不可能。”傅冉合上手掌,将许纾华温软的小手包裹进去。
殷秀沅的话再次被傅冉打断,这会儿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自己的丈夫。
她固然知晓她与傅冉之间不过仅仅代表着两国之间的利益,再无其他。
可她却未曾想到,堂堂一国储君,竟会这般偏袒一个侧室。
“孙太医是孤亲自命去照顾纾儿的,他是宫里几十年的老人,又与侯府相熟,定不会出错。”他这般说着,不由又冷哼一声,“堂堂太子妃,又曾是一国公主,既然连这等小事都处理不好。孤看你日后也不必再出门了,老老实实回你的鸾秀殿去。”
殷秀沅不死心,还想再辩解些什么:“殿下……”
可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那人一个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
那是许纾华第一次见殷秀沅通红着眼眶,那般灰溜溜地离开了湛芳殿。
即便是在上一世,她也仅仅是在那人痛失腹中孩子时,才见得殷秀沅敷衍地落了几滴泪。
更何况傅冉竟然这般轻易地偏袒于自己,还随随便便禁了太子妃的足,却又并没将协理东宫的权力交于她……
这其中总有什么让许纾华觉着不对劲。
眼下李卯与浣心带着一众宫女太监们出了湛芳殿,屋里只剩了他们二人。
许纾华尚未从殷秀沅之事中回过神来,便被那人大手揽住腰肢扯进了怀里。
“殿下。”她慌忙柔着语气唤了这么一句,像是还委屈着。
那人从喉中挤出一声笑,顺势便将人给抱了起来。
没了阻拦,纱帐悉数滑落下来,将宽敞的床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透进来朦胧的日光。
许纾华被那人圈在怀里,听得他低哑的嗓音响在耳边,“孤今日帮了你,纾儿打算如何答谢呢?”
她身子微僵。
果然,这人心里根本什么都清楚。
许纾华指尖缠上他半披散着的发丝,漆黑如墨,缠绕在她温软的指尖,对比鲜明。
“殿下想要妾身如何答谢,妾身便如何,可好?”
一阵暖风吹进屋里,惹得纱帐随之泛起涟漪。
她见那人眉尾轻挑,语气暧昧至极。
“好,都听你的。”
夜幕降下,诸星隐于黑压压的云团之下,本就不甚明亮的星光几乎寻不得踪迹。
大风四起,吹得门窗时不时发出磕碰的声响。
许纾华倚在榻上托着腮,面前的那碗酥酪一口没动,只淡淡道:“浣心,变天了。”
浣心见她晚膳时都没什么胃口,这才准备了一碗奶酥酪。
可眼瞧着主子还是一副恹恹的模样,便以为许纾华这是想念着宸昀殿的那位。
“侧妃,宸昀殿那边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今晚公务繁忙便不来了。”
许纾华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