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会儿可要让乔诫在门口候着?”
这事傅冉虽然没说,李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会儿担心着主子的安危,不得不多问这么一句。
傅冉却摇摇头,“不用,像往常一样便可。”
李卯迟疑了一刻,最终还是醒着退了下去,“是。”
傅禹进来的时候,只见着一袭龙袍的男人正坐在榻上垂眸饮茶,瞧起来是难得的悠闲。
只是即便在这样的悠闲中,他周身也像是萦绕着一股子凝重,让人不敢靠近。
他习惯性地勾起唇角,朝着屋里那人叫了一声:“皇兄。”
傅冉抬起眼来,将手里的茶盏搁下。
他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过来坐。”
兄弟二人并肩坐在榻上,中间隔了一方矮桌,桌上摆置着傅禹爱吃的点心和蜜饯。
李卯端了茶盏给宁王,又匆匆退了下去,屋里只留他们二人。
傅冉没急着说话,只将点心碟子往对面挪了半寸,示意他吃。
傅禹垂眸看了一眼碟子里摆着的精致糕点,没动,只一脸关心地看向自己的皇兄。
“听闻前些日子太子又发了急症,臣弟虽忧心着却也怕打扰孩子养病,不知现下可好了?”
“已无碍了。”皇帝朝他笑了一下,“只是这孩子的病来的蹊跷,朕派人查探了一番,是没有心之人下了毒。”
宁王面上惊讶非常,“竟还有这等事?太子年幼,皇兄万不能姑息!”
傅冉捏了捏眉心,道:“这是自然。”
“不知皇兄可查出了疑犯?若有臣弟所能帮忙之处,臣弟定然倾尽全力。”他这副模样莫名就有了当年那个活泼顽皮的六皇子的影子,看得傅冉心都跟着发沉。
屋里默了一刻,便听得皇帝叹了口气:“是母后。”
“太后娘娘……”傅禹低低地重复了这么一句,眸中恍有一道冷光闪过,“有些话不必臣弟多说,想来皇兄心中自有定夺。”
傅冉望着他,抬手在他肩上轻拍了拍,“阿禹,如今朕身边的亲人只有你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隐隐有股子阴冷的风从脚边掠过,傅禹抬起眼对上面前那人的目光,心尖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半晌,他垂下眉眼笑着应了一句:“皇兄这话……臣弟又何尝不是呢。”
明明是二人互诉衷肠的话,此刻屋里的气氛却带了几分阴冷和尴尬。
大抵是方才那阵冷风吹进来的缘由,傅冉这般想着,目光却并未从弟弟身上挪开。
“朕记得以往,你都是唤朕二哥。”他像是自嘲一般地笑了声。
傅禹垂着头脸色微冷,他托起茶盏浅浅地抿了一口。
“皇兄,凡事还是向前看吧。”
这日一早,许纾华醒来便见床边坐着的那人穿戴整齐。
她拧了拧眉头本想翻个身继续睡,却又隐隐觉着不对。
只因那身衣裳瞧着并非是要去上朝,也与平日里的华服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