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侯府下人可没少给姑娘们按照容貌美丑排序,一般三姑娘都是垫底儿的,让很多对无双不熟悉的下人来说,三姑娘就是秦师傅第二,也不知为何年纪小小的打扮那么老成。
有些老一点的人还想,大爷和大太太也长得不丑啊,男的英俊威武,女的娇柔殊丽,尤其是大太太,当年以出身商户,但容颜绝色,在京里可是出了很大一阵风头,没想到两人生了个女儿是这样的。
此时才知道,不是人家丑,是人家不外显。
郿无暇何等敏锐,自是没错过一旁的众生相,甚至是噙着冷笑的郿嫦,都被她留意到了,她想表现得风淡云轻一些,可实在诧异太过,震惊太过。
直到车上有人叫她:“无暇。”
她才回过神来,道:“娘叫我了,本来我还打算跟三妹妹坐一车,如今看来怕是不行了。”
无双道:“大姐你不用管我,我与二姐她们一处便是。”
郿无暇进了头车,无双则和郿嫦郿娥坐了第二辆车,至于随行的丫鬟婆子们都在第三辆车中。
一行三辆车缓缓向外驶去,和郿宗一行人汇合。
这趟除了女眷们,郿宗还带了郿英和郿雄同去。
每当这时候恰恰也是各家各府交际的时候,带着两个晚辈,也能出去见见世面,结识些年纪相仿的各家后辈们。
……
郿无暇上车后便叫了一声:“娘!”
“别慌!”曹氏按着她的手道,“你平时总是让我别慌,这才多大点事,不值得你慌。”
“可……”
曹氏的脸色其实也不好,不过她早一些上车,心理建设也做得比郿无暇早一些。
“哪有丫头不爱美的,三丫头能憋这些年,也不容易了。就是不知她此番到底是何打算?是以前藏得深,如今被得意冲昏头,露了行藏,还是为人怂恿,故意为之。”
郿无暇冷静下来,道:“她身上那身衣裳,我记得五妹妹有一件,当时五妹妹挑的是料子,陈姨娘亲手做的。”
“那怎么会到三丫头手里?她们二人何时如此亲密了,蒹葭呢?难道没给你传信?”
郿无暇咬着银牙,摇了摇头:“蒹葭向来忠心,也很周全,不像白露。她既然没传信,肯定是有原因,我猜是不是那日后,两人又有交际。”
曹氏道:“我倒听说那日郿嫦那个贱丫头和五丫头,带着你爹让给的布,去了一趟三丫头那,说不定衣裳就是那时给的。”
当时曹氏收到消息,只顾得生气,又骂了郿宗一通,哪里顾得上去想其中机巧,此时想来倒对应上了。
“那照娘你这么说,这衣裳是五妹妹故意讨好三妹妹,才送给她的?”
“我看倒不像,五丫头向来胆小,恐怕是二丫头故意与我们作对,才怂恿了五丫头,又拉了三丫头下水,想搅合浑了水,她和她那个娘向来是个奸猾的。”曹氏不愧和何姨娘是死对头,什么时候都不忘带上何姨娘。
郿无暇吐了一口气:“这么说来,倒不是三妹妹那起了什么变数,而是郿嫦在其中搞鬼?”
说到这里,郿无暇也有些生气:“这何姨娘从来不消停,日日在爹面前挑唆、笼络,那赵姨娘未免也太不中用了。”
这一次曹氏倒是挺冷静的,道:“你可别瞧轻了三丫头,让我说太姨娘那东西,指不定还是在她那……”
郿无暇打断她道:“娘,先不说这个,重要的是婚事。”
“怎么不说,若不是这件事出了意外,我又何必动上二丫头的心思?”若说一开始曹氏给郿嫦找这门婚事,是存了对付何姨娘的心思,如今就真是为银子了,没有太姨娘给的进项,府里如今根本转不过来。
这偌大一个侯府,每天每月要花多少银子?下人的月银已经拖了几个月没发,下面怨声载道,到处都短银子,曹氏变卖了几样自己首饰后,去找老夫人哭穷,最后从老夫人拿了两千两,才暂时没那么紧张了。
“如今郿嫦那贱丫头笼着五丫头和三丫头,也不知能搞出什么事,说到底两件事还是有关系的。”
简直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郿无暇道:“不管如何,紧要的是婚事,等把婚事拿下了,再收拾她们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