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山下,秦王身边还剩最后十几人护持着他身边。
他目眦欲裂,打从知道自己中计后,他就是这个表情。
秦王心知父皇不会杀自己,一开始他也仗着这一招突围了好几次,可自打出现了一批穿着黑甲的兵士后,他已连中了数箭。
兜鍪被射掉了,发髻散了一半,盔甲上满是血污,虽然这些血大部分都不是他的,而是他身边人的,但也让他看起来狼狈至极。
这是黑甲军!
魏王的黑甲军!
“有本事你就杀了本王!”秦王拿着刀乱挥乱舞,看起来像疯子一样,“鼠胆小儿,你还怕杀了本王,让自己落个弑兄之名?”
虽然秦王此时状似疯魔,但这话明显是在叫板太子。
人群中一片寂静,一个马蹄声清脆地响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影显露在人前,正是一身黑甲的纪昜。
人群从中间分开,让他骑着马走到前面。
“你这是穷途末路了?往孤身上泼脏水?孤手里可没弓箭,再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敢联合武定侯行刺逼宫,还怕死?”
纪昜嗤笑,满脸嘲弄。
其实以‘魏王’性格,不可能说这么多‘废话’,也不会露出这种表情,但此时也没人关注这个。
秦王恨得只差咬碎牙齿,额上青筋暴出。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打击,是你觉得你隐蔽,你觉得你胜券在握,事到临头才发现你以为只是你以为,你以为的一切都在人的预料之下,然后你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追着打得像丧家之犬。
尤其此时居高临下看着他是‘魏王’,是这个他恨了几十年的人。
“你除了仗着父皇宠你,你还会什么?!无胆小儿,你可敢跟本王单打独斗?!”秦王举起剑,正对着纪昜指来。
一位戴着红翎兜鍪的将士,忙来到马前道:“太子殿下,千万勿上了叛王的当,他是故意挑衅……”
纪昜抬了抬手:“我知道他是故意挑衅,不过看他这样子,好像觉得输得很不服气,既然如此,孤给他这个机会。”
他下了马来,往秦王走去。
一见他径自往前,一旁甲胄分明的将士们纷纷持着刀、持着枪围上前,后面没上前的也纷纷架起弓箭,生怕秦王伙同余孽故意使诈。
“你想怎么打?”纪昜站定后道。
秦王咬着牙,瞪着他:“单打、独斗,你若输了,放本王离开。”
“你想往哪跑?你觉得你能跑哪儿去?”纪昜失笑,无视秦王的黑脸,“你倒不用说这些话来迷惑孤,直接说生死勿论倒还显得坦诚些。”
“你……”秦王一咬牙道,“那就生死勿论!”
“你可想好了,孤若在这里杀了你,就不算弑兄,只能算你技不如人。”
“废话那么多……”
话音还没落下,秦王已挥刀上前。
从小秦王在一众皇子里,武艺都是最好的。他身强体壮,又力大无穷,最是擅长使用重兵器,这次既然是逼宫,他也就没使用平时那种花架子的薄刀,而是选了把重有三十多斤的宽刀。
他攻势猛如虎,一上来就连砍数十刀,击得纪昜连退数步,手上的剑也断裂开来。
“什么破剑!”纪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