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现实情况来看,他们已经订立三月期限,他此刻最应当的做法,是在分析出自己“不适应”的问题后,着手解决这个问题。

——再去适应另一种生活。这对他来说,应该并非是很难的事情。

只是现在。

他停留在玄关处。

简栀应该在厨房忙碌,锅碗瓢盆在碰撞,搅拌机时或轻声轰鸣。

她似乎很高兴,和以往有时一样,开始轻声哼不着调的歌。

也许是近期思考过多,他一直在反思自己的感受。

这一刻,靳齐竟能稍稍察觉出霎时在胸腔里升起的丝缕感受,那被他辨认出是“安心”和“温暖”。

靳齐走进客厅。

简栀仍在专注料理。

餐桌上已放着一盘卖相不太好的奇特烧肉。

靳齐对美食没有什么研究,他的饮食一向清淡克制,比例均衡,于此道,他只为了业务尝过一些红酒的差别。

但他知道,简栀常常会在家里尝试一些新菜式。他以前一直以为,那是她的爱好。

他又想起那晚简栀的话。

“你不知道我是怎么为你学的厨,为你做的蛋糕,为你织的围巾,为你挑选每一件衣服,手表,为你熨烫衣服上每一条褶皱……”

其实他有一次注意到过,简栀手臂上有一个伤痕。

他关注到了,却从未问过。

靳齐不精通婚姻,但他精通商业运作。

商业运作,比任何其他行为都讲求有来有往。

给予对方投资,金钱或资源,对方才会给以回报。

从这个角度看,简栀已经无条件付出很多,持续很久,却始终没有得到他的“回报”。

他并非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简栀的决策是正确的。

而且,现在想要挽回也为时已晚。

因为“合作”的基础是合作意愿,或者不得不合作的现状及需求。

而现在的简栀已经没有“意愿”,也没有“需求”。

她说:“我们没有以后了。”

她已经签署下到期声明,不再支持这份条件不对等的合约。

他也应承了她。

这段关系,注定将成为一段过去式。

不过,无论如何,这段关系里,他是有错的。

靳齐神色凝沉,而后,提起筷子。

简栀收拾完厨房,捧着一碗银耳莲子汤出来,刚走两步,就是一个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