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哪里与她恩爱了?我与她,从未同房。”
“那为何上一世柴莹许久未有子嗣,太医说她是因为小产坏了身子?”
池温见归苼追问得紧,心下有些高兴。她一直对自己淡淡的,现在这般紧张的样子,难得。
“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那会儿是皇后,又知晓我的心思从来都在你身上,自然就要放出这些话来。”
池温说到这里,用手点点归苼的鼻子。
“倒是你,真想着与张家那小子私奔出宫?”
归苼愣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只想出宫而已。白云观住着,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
后面的话归苼没说,当年华真道人的那把香,彻底断了二人的情分。归苼以为池温对她只是欲望,半点情分也无。
“都过去了,”池温捧着归苼的脸,温柔地看着她,“我发誓,后宫只有你一个人,永远只有你一个。”
归苼点点头。她想,她应该还是要信他的。
八月,池温拿到了当年宋贵妃与温贵嫔所有的书信往来,证明末帝归蒙诬陷前朝太子归荣与二皇子归茁。朝中大臣倒是不惊讶,归荣的母家,日后怕是要一心归顺新帝了。
归苼不在意这些事情,她还是隔几日就往池太后那边去,佛奴一日大似一日,这些时候,都已经会认人了。池太后也不拘着她与归苼在一起。到底是亲娘,没得拦着的道理。
归苼抱着佛奴,看她与自己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笑了又笑。她应该会比自己小时候幸福很多。
池温不纳后宫的消息,传到了宫外。那些想要送女进宫的人家惋惜了一阵,也就熄了这份心思。毕竟都是娇养长大的女儿,不进宫也好,免得吃苦,在城中寻一户好人家,日后照样能拉扯娘家。
于是金陵城这些日子,忙坏了媒婆,出了这家的门,便往那家去,也亏得她们脑子好使,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和城中喜气洋洋的气氛相比,龚家就有些愁云惨淡了。龚湘从宫中回来,虽是得了赏赐,但是龚家老太太知道是怎么回事,长长地叹了口气,就也开始为她寻人家。
毕竟儿子儿媳远在西北任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小小的县令,无旨不得擅自离开。
她本以为龚湘的亲事比龚洪要简单一些,谁知道门户高的,人家看不上龚家,门户低的,龚家又看不上。媒人来来回回几次,眼见腿都要跑细了,竟然还是没有说成。
龚家老夫人着急上火,嘴上起了好几个泡出来,菊花茶整日不离手。
龚湘在家待的烦闷,这一日带着人出来散心,谁承想一出门就看见归芙从巷子口回来。她本想躲开,却被归芙叫住了。
“龚家姑娘若是无事,不妨进来坐坐。”
归芙笑起来,人畜无害。龚湘虽然不知道她骨子里卖的什么药,却也想着自己不怕她,竟是跟她一起走了进去。
白马巷院子虽小,但是格局好。一进门就是阔郎的一个院子,归芙让人在中间摆了石桌石凳,正是乘凉的好地方。
“不妨就在这里坐坐吧,靠着树荫,也算凉快,这会儿子屋里,闷闷的不舒服。”
归芙虽然手中有银钱,也存了冰,到底不是宫中,凡事都要俭省为上。
“也好。”
龚湘说罢,就捡了一个石凳坐下。
“听说这些日子老夫人为你寻亲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