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走到她面前,笑着道:“原本是要帮江小姐整理东西的,可那会儿江小姐离开的匆忙,也未与我们交代些什么,我们怕错漏了江小姐的东西,所以就没敢动了。”
江舒宁:“没关系的,几件衣服罢了,我自己理理,也是可以的。”
才用过午膳,又因安庆方才着人给她布了不少的菜,她吃着胃胀,正好收拾一会儿消消食。
明月笑着应声,将身后的别枝牵了过来,又接着道:“这是别枝,与我一起都是在公主面前侍奉的,公主担心您在这边不适应,特地让别枝留下,外面虽也有些宫女,但总归不如别枝得心,你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与她说便是。”
话到这里,别枝又朝江舒宁行了一礼,“公主嘱咐我,一定要好好伺候江小姐,江小姐要是有什么需求,可千万不要顾忌我是公主身边人就不与我说,不然的话,公主可会觉得我仗着她的身份,苛待客人,拿我开办呢!”
别枝说话瞠着一双眼,语气虽有些故意逗人,但可以察觉她这话是认真的。
江舒宁与明月都忍不住掩唇轻笑。
再说了会儿话,明月就先行离开回了安庆身边。
时间过得快,加上这天就剩下半日,江舒宁晚间练了会儿字,差不多有些疲乏的时候就去了休息。
别枝早已和她说明,第二日的辰时四刻,会有皇上安排的展书官过来翊坤宫,在书经堂给公主讲课。届时,江舒宁也得与公主一道。
既然决定要做伴读,江舒宁必然是恪守本分,与公主一道好好学习,耐心仔细,行事规矩。所以第二日江舒宁卯时末就醒了,宫女帮她简单的梳妆后,她开始用早膳,可才吃到一半,安庆身边侍奉的明月就匆匆过来唤她。
明月面色虽急,但看见江舒宁还在用膳,急迫的心思便先停了下来,她打着笑脸行了一礼。
“江小姐可是刚刚开始吃?”
江舒宁接过别枝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随后拿帕子轻拭唇角,道:“一刻钟前开始吃的,我早上通常都吃的不多,也足够了,明月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公主找我吗?”
明月说了声是,又接着道:“确实是公主要找江小姐的,只不过公主也吩咐了,须得等您用完早膳后再喊您过去。”
安庆身边的侍女女官都和她一样的性格,不怎么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这样强调,无非是安庆特意吩咐过了。
只是,明月的反应,让江舒宁就不由得多想。毕竟明月可是安庆公主底下最得力的侍女,心思较其他人沉稳了不少,她都如此反应,那究竟是多急的事情?
随后,明月带自己去了庆云斋,看见伏在桌案上挥笔疾书的安庆公主,江舒宁就知道了究竟是什么事情。
昨日安庆玩的脱格了,那位先生给安排的课业还未完成,足足差了两篇文章。安庆正在写其中一篇,喊江舒宁过来,是希望她帮忙代笔另外一篇。
安庆宫中几个侍女,都是识得字也会写字的,可这毕竟是写文章,让她们写,又怎么比得上江舒宁这个现成的礼部侍郎之女来的更有助力?
但江舒宁依旧觉得奇怪。
于其他人来说,未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那是大事一件,可安庆毕竟是公主,又深得帝后的宠爱,偶尔几次未完成课业的后果,以安庆的身份来说,应是承受得住的,大可不必如此着急忙慌。
心中虽有疑惑,但江舒宁还是打算先帮了公主这个忙再说。
小半个时辰过去,江舒宁完成了尽力模仿安庆的笔迹的一篇文章。她这个后头才起手的人,反倒先了安庆一刻钟做完文章。
一刻钟后,安庆写完,将手中的狼毫一挥,砸到了那方紫金砚台上。
啪噔一下,溅出来的墨水晕在了旁边的纸团上。
安庆毫不在意,畅漾在写完课业的闲适里,懒散的朝花梨木交椅的靠背上一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一边的明月和惊雀,则抓紧空闲收整已经一团糟的桌案。
安庆动作老成的捏着眉心,小声嘀咕,“总算是赶在讲课前写完了,就是不知道那位展书官到底会怎么说,能不能看出来。”
可想到那双好似看透一切的眼,安庆心中又有些发虚。
真是烦死人了。
江舒宁将安庆一连串的反应看在眼里,不难看出,安庆是有些惧怕今日过来讲课的那位。
可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一向肆意嚣张的公主都犯难。
还穿着单薄的中衣,只简单在外头罩了件碧蓝披风,顶着憔悴的娇容,就紧赶慢赶的写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