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倒是乖巧文静,坐得端正,背脊挺直,可再看她今日交上来的这篇文章。
华而不实,粗而不精。
明明可以有很好的提升,但奈何几次讲习下来,成效并不明显。
这不由得让陈时徽怀疑,面前的人究竟是否尽了心力。
“江舒宁,你的文章也有不少问题,我课上讲过的时候务必仔细纠正花时间练习,不然再学下去,对你也无甚助力。”
陈时徽阖着眼眸,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你可听清楚了?”
江舒宁颔首:“夫子说的是,舒宁听清楚了。”
“那就这样吧,今日就讲到这里,闲暇之余记得认真完成课业,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先回翰林了,你们两个,要是课业上遇到疑窦一知半解的,可得仔细记下,到时候再与我说,我们一并解决。”
相比起苏太师和秋大儒以及纪大人,陈学士可算得上是话最多的那位,操心这个担心那个,每每讲课结束都会留下一刻钟和她们说话。说了马上就要回翰林,但总还有些未交代清楚的,这一来二去都能耽误半个时辰。
但江舒宁都已经习惯了。
陈学士也是关心她们,才会有这样多话说。
据江舒宁所知,自己与安庆公主是陈学士头一回带的女学生。比起其他陈学士的学生,这份耐心细致可是少有的。
江舒宁是受得住这样谆谆教诲的,可坐在她身旁的安庆,确实难以忍受。这将近一刻钟过去,安庆的眉心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就在安庆处于忍耐的边缘时,脚步声由远及近,缓步向邀月居内堂过来。
“陈大人。”
那人出声打断陈学士的长篇大论,见陈时徽转过头去看向自己,又接着开口:“打扰陈大人了,原本我算这时候差不多过来,没想到陈大人还在讲课,这确实是我的不该。”
说着,复又行了一礼。
陈时徽微微颔首,道了句“无碍”。
面前的这位是皇后宫中的掌事宫女雅兰,她过来必然是皇后有事要交代安庆公主。
“我这边也讲的差不多了,就先回翰林了。”
“陈大人慢走。”
直到脚步声远去,琉璃卷帘摇晃的响动停歇,安庆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幸好雅兰姑姑你过来了,不然的话都不知道陈大人还要讲多久,我被他念叨的头都大了。”
雅兰抬袖掩面笑了笑,“公主这样可是不行的。”
说着,又将视线转向一边的江舒宁,“江小姐。”
江舒宁垂眉敛目,以示问候。
“雅兰姑姑这趟过来,可是母后有事找我?”
雅兰道了声“是”,然后接着说道:“皇后娘娘还想让你在坤宁宫留膳,自从您开始学习之后,已经很久没去坤宁宫与皇后娘娘一同用膳了。”
说起这个,安庆也有些惭愧。
皇后虽说不是自己的母妃,却是自己母后,同样还是自己的姨母,就算免了日日问安,于情于理平常无事她都应该多去坤宁宫陪的。
可偏偏她自己又是坐不住的性子,除了隔三差五去问问安,几乎都不怎么去坤宁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