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则美矣,但总是这些未免少了几分新意。
很快, 歌舞过后, 台上上了一出折子戏,名为买椟还珠, 故事不算新,几乎是耳熟能详,但台上人的表演却令人捧腹,这出戏过了之后又是一出出自韩非子的短戏, 名为郑人买履。
大多都是短小精悍家喻户晓的故事,但却用另类的演绎将故事变得极为生动,即便是江舒宁看了, 都忍不住掩唇轻笑。
戏一落幕,又是一片喝彩之声。
安庆一双眼亮晶晶的, 神采飞扬,“这些都是张静初安排的吧,她还挺行的啊!真不知道是哪儿找来的戏班子,赶明去问问她,还真挺有意思的。”
“这次平阳侯寿辰操办都出自静初之手, 想来这折子戏也是她安排的,公主若是觉得有趣,想知道,待会儿便可问她。”
安庆笑着点了点头,可还没等到她去问张静初呢。她就碰上了一出令人颇为棘手的事情。
宴席过后大家都不急着走,各种游戏便一股脑的颠了出来。方开始席上玩的行酒令,安庆玩的不好,但好在她身边坐了个江舒宁,替了几轮替她应付了不少,可这会儿的投壶她可再推辞不得了。
一来情面上过意不去,二来显得她安庆像是怕了这些人似的。
可江舒宁却有些撑不下去了,她不善饮酒,小酌几杯就头脑发晕,脚也软绵绵的,这会儿的游戏,她真是有心无力。
张静初知道江舒宁的底细,遂早早的过来劝和。
“你们玩便玩吧,这会儿可得放过江阿宁了,容她歇歇。”
她既为宴主,又这般拉下脸面讨饶,旁人自然没有不依她的道理。
于是,江舒宁便被张静初拐到了一边的槐树石桌下坐着。离安庆玩投壶的地儿也不远,约莫就是三丈的距离。
身边没有了江舒宁,安庆便放开手脚,誓要叫刚才落下的面子一并讨回。
不过,这江舒宁也忒不能喝酒了些。细数起来也就喝了三杯吧,且那掐丝珐琅杯才那么丁点大,三杯加起来兴许还抵不上她平时喝茶用的青瓷杯大呢。
想到这里,安庆不由得叹了口气。
交代好江舒宁这边,张静初便又去内堂忙活了,她还有许多需要接待的客人。
吹了好一会儿风,江舒宁发散的思绪渐渐回笼。
她好久都没有如刚才一般那样放纵着玩了,说起来也有些轻狂了,双十的年华还同那些刚刚及笄的小姑娘一般意气用事。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垂头轻笑。
微风拂过,身边这颗老态龙钟的槐树被吹得沙沙作响。
江舒宁揉了揉额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随即站起身来。
许是安庆那边玩的太过热闹,吸引了不少人过来驻足。
温吞儒雅的管弗沐便是其中之一。他迎着袅袅春光,身长玉立,眉目间嵌着几许浅淡笑意。
安庆五投五中,众人惊叹喝彩时,管弗沐也忍不住弯了唇角。
她双手交叉于身前,向后退了几步,稍稍偏头便瞅见了不远处的管弗沐。安庆猝不及防,赶紧别开头去。
可方才他那恬静的笑,却像是深深落在烙的安庆脑中一般,如何都挥之不去。
安庆也派人打听过这位,虽说是个庶子,但在京师中却颇有些名气,文采风流,学识渊博,言谈举止并不逊色于管家其他二位嫡公子。
她也知道,管家三位郎君就只他一个是纯粹靠自己本事谋出了名声。
性子温和,瞧着也是个好脾气的。也只有这般的人,才与安庆的性子互补,一静一动,甚是合适。自然而然,这位皇帝钦点的庶吉士也就入了皇后的眼,成了驸马的不二人选。
不由得,安庆便想起自己母后一句话。母后说,她这位表哥叫管弗沐,是他三位表哥中名字取得最为妥帖的一位,那沐字,便是叫人如沐春风的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