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来一听,也对,那就熬吧,他年富力强的,还能熬不过一个病秧子?
便逼着自己忍着各种不便住下来了。
祝翠莲出嫁的这天,房秋实也收到了请帖,毕竟陆茂行和祝翠莲是表姐弟。
陆茂行不在家,她作为陆茂行的合法妻子,自然是要代表陆茂行出席的。
等她带着媛媛到了前面祝家门口一看,乐了,这也叫嫁人啊?
田甜挽着她的胳膊小声道:“寒酸死了!嫁第一个男人的时候你没来没见着,大山叔给添了好多嫁妆,可风光了,走路都用鼻孔看人!这次栽咯,大山叔一毛钱嫁妆没给。你看那几个箱子,都是上一次的,这是废物利用呢。笑死人了。”
房秋实也看出来了,那几个箱子漆皮都掉了,一看就是用过的东西。
还有祝翠莲身上那衣服,都洗掉色了,而且没用正红色,穿的是暗红色,再有点发白,看着忒不吉利了些。
她没吭声,捏了田甜一把,提醒她祝翠莲看过来了,要咬人了。
果然,下一秒,祝翠莲就冲两人旁边的傅茉吐了一口唾沫:“表子养的小表子,可让你看着老娘的笑话了是吧?你别得意太早,等老娘回门撕烂你的嘴!”
傅茉才不怕她呢,落架凤凰不如鸡,再说了,就祝翠莲也配做凤凰?
野鸡还差不多!
她两手往腰上一叉,昂首挺胸:“来啊,有种现在就撕,反正你这婚也是结着玩儿的,吉时不吉时的没那些讲究!”
祝翠莲本来不想搭理她,人谭晓东村上的人已经来了,亲兄弟都牺牲了,就让同宗族的其他兄弟过来接亲。
祝翠莲虽然是二嫁,到了谭家也算是个新媳妇,面子还是要遮掩一下的。
可她不经激啊,她听傅茉一转身跟别的小媳妇打起赌来了,有说她不敢撕的,有说她肯定会扑上来撕个过瘾的。
你掏一块,我掏五毛,买定离手。
俨然把她的婚礼当成了赌|博游乐场了。
这还得了?
这不是骑在她头上拉屎吗?
祝翠莲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忙拽下胸前的大红花,往谭晓东叔伯兄弟怀里一扔,冲过来跟傅茉干仗。
傅茉就等着她破功呢,见她跟个斗鸡似的扑了过来,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快来看啊,这个泼妇连婚都不结啦,她是不是还惦记着祝鸿来这个窝囊废呢?可怜祝鸿来被他牵连,都住土房子去了,她倒好,一扭头又嫁人了。这不要脸就是好啊,到哪里都吃得开!”
一提这茬,谭家叔伯兄弟不干了,这新娘子原来还有桃色新闻在身上呢?
那晓东结的哪门子婚啊?
也不怕被人笑话啊?
兄弟一时几个交头接耳起来,准备派个人回去问问晓东。
其中一个兄弟刚准备走,那祝翠莲就和傅茉扭打了起来,傅茉也不跟她硬拼,抄了一根藤条在手上,祝翠莲骂一句她抽一下,祝翠莲被抽得滋儿哇乱跳,最后脚下一个不稳,踩在了一块碎砖头上,哎呦一声,栽倒地上去了。
殷红的血液从她两腿间汩汩往外冒,在场的人全都吓了一跳,忙七手八脚把她往赤脚医生那里抬。
这次孩子到底是没保住,胎盘出来的时候,赤脚医生砸了咂嘴:“三个月了啊,都成型了,是个男胎呢。”
祝翠莲一听,疲惫但又亢奋地号丧起来。
赶过来的刘秀娘也鼻子一酸,扑在她身上嚎啕大哭。
一时间,喜事成了丧事,虽然这个小生命才三个月,但到底也是一条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