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晚自习下课,宋君白照例慢跑回家,沈路骑车沉默跟在她身后。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河。
就是从前余秋跳下去的那一条。
宋君白每次走过,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眼,今天也不例外,虽然她心里清楚,从前余秋跳河的时候,精神状态已经严重崩溃,而这一次,她提前引爆了这件事,余秋的病情应该还没到这种程度。
但今天水边站着一个人。
宋君白脑子里“轰”的一声。
那一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了窒息。
像是无论她做出多少努力,命运之手都始终悬在她的脖子上方,这一刻,终于狞笑着落下,狠狠掐住,告诉她,别挣扎了,你根本无路可逃。
宋君白僵在原地,一时间眼前一片模糊,她失控地喘息了几声,抱着膝盖蹲了下去。
车子“嘎吱”一声刹在原地,然后一只温热的手握在她的肩头。
宋君白茫然抬头,看见沈路皱着眉,一张脸上凶相毕露,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而后气势汹汹地往河边走去。
路哥那脸色,看着真的很不像个好人。
宋君白却奇异地被安慰到了,她深呼吸几口,撑着膝盖站起来,慢慢往前挪了几步,走到了能听清两人对话的距离内。
“你在等宋君白?”沈路压着嗓子开口,声音有些阴恻恻的。
余秋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恰好看见沈路极具压迫力的一张脸,吓得一个激灵。
“等宋君白来看着你在她面前跳下去?”沈路又问。
余秋咬着牙不说话,仇人一般盯着沈路。
“然后从此让她对你永远心怀愧疚,永远都忘不了你?”沈路讥笑出声。
余秋终于被刺得受不了:“关你什么事?你滚,这是我和宋君白的事!”
沈路嗤笑一声:“你和宋君白?你俩有个屁关系?”
“你闭嘴!”
“嗯,我说错了,你俩是有点关系,跟踪嫌疑犯和受害人的关系。”
余秋气得浑身发抖,不顾一切往前几步冲沈路挥出拳头。
沈路让了让,他挥了个空,倒是把自己弄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余秋撑着膝盖,闷声不吭地开始掉眼泪。
“我不是跟踪嫌疑犯,我没想吓到她,我就是想——”
沈路打断他:“你就是想自私地在她那刷个存在感。”
“我不是,我没有这么想。”余秋抹了把脸,“从来没人在乎过我真正的想法,我妈不在乎,同学不在乎,老师也不在乎。”
他恨恨地盯着沈路,不知道哪里来的恨意:“这些都没什么,我都习惯了,我就是想让她知道一下我的真正想法,我喜欢她有错吗?”
“你情我愿叫喜欢,一厢情愿叫暗恋,你这种,”沈路又冷笑了一声,“叫性骚扰。”
余秋崩溃,失控道:“你闭嘴!我没有!”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想跳河不赶紧跳你在这等什么呢?等我请你吃夜宵吗?”沈路很无良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等宋君白!我就是要当着她的面跳下去!就算她不喜欢我,我也要她永远记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