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菱敏锐的看了过来:“问了什么事?”
“就是一些府里的事,听起来好像是很关心郗英小姐,问他们府上有没有大夫,缺不缺药,还从我们家库房里取了许多补气养血补品让春燕带走。”
风寒又何须补气养血的药?苏宛菱神色一滞,她突然意识到——苏柔淑或许一早就认出了昨日马车里的人!
所以那天才会开口助他入城。
难道那人是郗府的?
“观莲节时阿姐与郗英相识,二人聊得热切,她病了,自然是关心的。”苏宛菱怕春荷乱讲话,污了苏柔淑名声,立刻道,“此事你自己知晓就行,旁人就不必多说了。”
“哦。”春荷挠了挠耳朵。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苏宛菱从床榻上起来:“阿姐起身了吗?我去看看她。”
“一早就起了,已出了府去。”
“……那我等阿姐回来吧。”
她很想问问苏柔淑,昨日那马车中挟持他们的男子到底是谁。
等傍晚苏柔淑回来时,她立刻去了她闺房。
窝在她房中软磨硬泡着问,可偏偏苏柔淑硬是一个字都不吐露半天,让苏宛菱毫无办法。阿姐这性子,只要她不想说,就算她磨上一年,她也绝不会开口。
……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重阳节这天终于来了。
清晨的时候下了一场秋雨,天气倒也凉爽了不少,只是地面还是湿漉漉的,沾了无数细碎的桂花花瓣,带起了满城香气。
苏宛菱原是与郗英约了一起登高、放纸鸢,但她病重在府里,便只与苏柔淑、喻冰兰一起。
城中大部分人都出来玩了,去的最多的就是彰彝岩。彰彝岩位于城北后郊林外三公里的地方,那里的郊林里长满了桂花树,车马行过便是芬芳万里,岩上又山峦稠叠,群山连绵不断,景色绝美,是人们登高揽胜的好去处。
三人刚乘车到了城北外,就远远的见着在桂花树下徘徊瞻望的阿武。
瞧见苏宛菱的马车过来,阿武高兴的拍了拍车厢:“少爷,苏二姑娘她们来了。”
车帘微微一动,里面伸出一只手来,将帘子掀开。
紧接着一个少年公子便从马车上下了来,一身普通的碧玉石色长衫,儒雅温润、清朗俊美,就这么站在马车旁,微风吹起他的衣摆,似青松立在路边一般,干净静谧。
苏宛菱的马车并没有上前,而是停靠在了另一侧的路边,她掀开了帘子,与对面的谭玉书视线相触,脸微微染了薄红。
谭公子真是好颜色。
车内的苏柔淑偷偷笑着:“我从前从未见阿菱这般羞涩过。”
喻冰兰应和:“我也是。”
苏宛菱耳根都要红了,她忙收回视线:“我这是被桂花的香气薰的!”
“是吗?那你还下车去见一见他么?”苏柔淑调侃。
苏宛菱又气又羞,心头嗷嗷叫,她的阿姐怎么这样坏。
她实在在车中待不下去,掀开帘子便下了来。两辆马车就在道路两头停着,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时,忽然一个声音从城门内传来——
“苏宛菱!”
她吓了一跳,原本迈出去的脚步一瞬间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