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周岁(“你如今是看佳妃愈发顺眼...)

宫阙有韶华 荔箫 3446 字 8个月前

顾鸾无语凝噎,碍于贤昭容在面前,才没好翻他一记白眼。

楚稷旋即唤了张俊来:“传旨,晋昭容为昭仪。思荷轩上下照料昭仪有功,各赏三个月俸禄。”

转瞬之间,思荷轩里的喜气就更多了一重。二人在房中又待了会儿,见贤昭仪精力多有不支便离开了。

走出思荷轩,顾鸾便忍不住地揶揄楚稷:“方才怎么了?丢了魂似的。”

“咳。”楚稷故作淡然地咳了声。

偷听她和贤昭仪说话还被她知道了,他总归有些局促。继而越局促越想,越想又越觉得丢人。她那般进屋暗示他的时候,他正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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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宫道上,皇后一路沉默而行,听宦官来禀奏贤昭容晋封之事也没什么反应。景云多少清楚些皇后的心思,将旁的宫人屏远了些,上前轻劝:“娘娘不必这样挂心。皇上适才在纯熙宫,佳妃又素来与贤昭仪交好。乍闻她醒了,两个人一道过去瞧瞧也没什么。奴婢方才在旁边看着,佳妃娘娘对您还是恭敬的。”

“是。”皇后应了声,却很有些心不在焉。

景云不好再多言,又行出一段,皇后忽而道:“你说佳妃这一胎若是个皇子,本宫当如何自处?”

景云一怔:“她便是有十个八个皇子,您也是嫡母。更何况您膝下还有皇长子,既嫡又长,大可不必怕她。”

皇后仍是心不在焉的。

景云的话她听进去了,却并不足以让她心安。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想的。早在进宫之前,她就设想过若有宠妃自己该当自处的问题。那时她想得简单,觉得宠妃总归是会有的,只消不动摇她中宫的地位,她就犯不上放低身段与她们去斗。

可佳妃,好像不太一样,好像与她设想中的“宠妃”不太一样。

她越看越觉得,皇上待佳妃怕不止是一个宠字那样简单。

他看佳妃的时候,眼中柔和得不像她所熟悉的那位天子,说话时的口吻也总随意许多。

他亦已为佳妃做过许多事了――就拿前阵子的竹园案来说,事情一起,他就将纯熙宫守了个密不透风。满宫里都传佳妃已死,连她这个皇后都辨不清虚实,可他实则将佳妃护得好着呢。

虽说佳妃确是清白,可那匹马到底是佳妃的。他半分也没疑过她,从一开始就拿准了主意将她护在羽翼下。

凡此种种,皇后一细想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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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省,贤昭仪仍是不在。

她昏迷得久了,身子弱不禁风,太医说她还需好生调养些时日才能出门。皇后贤良大度,自不在意这些虚礼,还专门着人去跟贤昭仪回了话,说大公主养在她身边一切都好,让贤昭仪安心养病,待得调养好了再接孩子回去也不迟。又说贤昭仪若想大公主了,可随时让乳母抱过去瞧瞧,大有种万事都好商量的仁慈。

又过两日,礼部为大公主拟定了几个名字呈进宫来。

宫里的孩子大多都是满周岁时才会起名,皇长子降生即赐名永昌是因他既嫡又长,身份贵重。

几个名字送进宫的时候楚稷正好在纯熙宫,名字便又由御前宫人转呈了过来。顾鸾记得上一世大公主闺名柔颖,心觉这一世应还是这个名字,却见楚稷翻开奏折看了看,递还给张俊:“大公主赐名明颖。”

明颖合适。

他这个长女,长大后的聪明活泼,冰嬉玩得好,还会些蹴鞠,就是跟温柔二字一点也没关系。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顾鸾一滞,侧首看他,倒也看不出什么。

相处得久了,她总能见到些与上一世的不同,也怀疑过他是否也有什么异样,却始终拿不准。

――也说不准只是因为她的出现让事情出现了接二连三的反应呢?她到底不敢贸然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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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四日后,大公主满了周岁。

楚稷原就有意大办孩子的周岁礼,但因她生母昏迷着,不便大肆铺张。眼下贤昭仪醒了过来,反倒多了件喜事,周岁礼便自然而然地办得格外隆重,阖宫上下热闹了一整天。

这份热闹,贤昭仪却没什么心力去瞧。她身子虚得厉害,一日里总有大半时候是睡着的。况且人也瘦脱了形,她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就不愿多去见人,宁可在屋子里躲着。

好在,宫中并未因为她避不见人就忘了她。周岁礼当日,皇后、太后皆有赏赐颁下,皇帝更着人备了琳琅满目的厚赏过来。贤昭仪并不多贪慕荣华富贵,但看着这些东西总归还是心情好的。皇帝肯这样赏她,表明的是对b颖的重视,也表明他确不计较她从前的过失了,让她能安心养病。

栖凤宫里,皇后身为大公主的嫡母,听了大半日妃嫔命妇的恭贺。傍晚临近宫宴开席,她才得以回到寝殿小歇片刻,又理了理妆容,顺便听景云说了说皇帝给贤昭仪备的厚赏。

“这是应该的。”皇后和颜悦色地抿着笑,“大公主是皇上的头一个孩子,昭仪又刚遭了那等大罪,赏她什么都应当。”

顿了顿,又问:“佳妃送了她什么?”

“没听说有什么厚礼。”景云垂首,“好像只给大公主打了长命锁,没给昭仪备什么。只是午后就去了昭仪那边,亲自下厨去了。”

亲自下厨。

皇后听着这句话,脑海中竟冒出一句刻薄的话:到底是个宫女出身的,处事这样寒酸。

兀自一怔,她狠狠将这念头从脑中摒去。

永宜宫思荷轩里,顾鸾亲手将最后两道端进屋,贤昭仪早已躺不住,坐起身道:“娘娘快别忙了……臣妾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让娘娘为臣妾忙这么久。”

“你躺着。”顾鸾将点心搁到榻桌上,径自落座到床尾处,笑说,“我手艺说不上好,你随便吃些,当我瞎凑个趣。一会儿栖凤宫开了宴,必还有席面赏过来,再正经吃些。”

“娘娘手艺已够好了。”贤昭仪抿着笑,又道,“娘娘快去赴宴吧……免得迟了。”

顾鸾却摇摇头:“我告过假了。”

贤昭仪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