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之。”
走到门口,沈曦忽然唤住了他。
“你去做什么?”她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见什么人?”
徐述一愣,旋即笑道:“这么晚了,哪里有什么人来?我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完,你别担心。”
沈曦目送着徐述离开。
她从梳背椅上跳下来,爬上美人榻,定定的看着徐述宽阔挺直的背影。
一点点走远,消失不见。
书房中,一个头戴兜帽,身着黑衣的青年同样在窗边负手而立。
直到徐述进来,书彦才用火折子点燃烛火。
烛焰“噼啪”声中,青年撩开了兜帽,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来。
“信我看过了,敬之,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来人正是沈明琰。
安国公周宏宣将所谓太子与御史大夫王汶的密信交给徐述,以为他会上当跟他做成这一笔交易,撺掇齐王与太子狗咬狗,殊不知这一世的徐述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恨意满腔的少年。
这一世,他只想守护他所爱的人。
所以,他将密信直接交给了沈明琰,沈明琰暗夜来访,躲开安国公的眼线,他十分不解,“安国公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近来他待陛下可是狗腿的紧,前不久还将他的小女儿送进了宫中,陛下赏了他一个忠武将军的名号。”
“说来话长,”徐述皱着眉头回忆道:“当年景文帝初登基,根基不稳,王、谢两党步步紧逼,我母……赵贵妃的祖父赵全是当朝侍中,托孤大臣之一,却不欲搀和进皇位争斗中,一直保持中立,景文帝为了获得赵家支持,将赵贵妃接入宫中,直接封为了贵妃,这才成功逼得赵全出手,将王谢两党一举击溃。”
“赵贵妃是周宏宣的未婚妻,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却被景文帝夺走,君夺臣妻,周宏宣的父亲忧愤而死,周家就此没落了十几年,周宏宣不恨景文帝才是怪事。”
沈明琰恍然的同时,又十分的不解。
尽管从前他一直怀疑徐述是心机深沉、包藏祸心,但徐述外表装得十分温和纯良,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可适才他听他那一席话,直呼他的父皇为“景文帝”,连生母都只是一个淡漠的“赵贵妃”,分明是他最亲近的两个人,在他口中却如同陌生人一般。
沈明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