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琰说道:“曦儿,你是不是弄错了,敬之怎么会谋反,他早就对我说过,他无心皇位与复仇,他这辈子就想做个闲散王爷——”
“他说的话你也信,”沈曦打断他道:“早在三年前,他就将自己的心腹送到秦国公府来监视我,我们每日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双眼,他蓄意接近我,就是为了爹爹和大哥你们二人手中的兵权!”
沈明琰这厢还没想明白,沈元仲却是敏锐的察觉到沈曦的意思了。
他刚才进来时,只看见女儿身边的小鹂,并未见到那名叫喜鹊的婢女,“是你的贴身婢女?”
“正是,”沈曦说道:“他利用喜鹊来监视我,幸亏我发现的及时……”
沈曦又将之前留下的药方子和暗中偷拓的晋王府流水一一交给沈元仲和沈明琰看。
“至于喜鹊是否暗地里受了徐述的银子,爹爹派人一查便知。”她递给沈元仲一只匣子。
沈元仲打开一个匣子,里面包着一方帕子,将那帕子打开后,用指腹将上面的一小片只有手指甲大小的布头捻起。
“这是在琼花的身上发现的,”沈曦解释道:“当初宫里选太子妃的赏花宴结束后,皇后往晋王府里塞了两个美人,其中一个名叫琼花,可是有一天夜里,她忽然失足落进了晋王府的井里溺死了。”
“这事我知道,太子为此还为难了晋王好一段时日。”沈元仲说道。
“这片布头就是在琼花的指甲里发现的,我问过另一位美人,可惜她什么都不肯说,一定是徐述威胁过她,倘若徐述没有做亏心事,又为何要杀死琼花?那位美人后来离开了晋王府,只怕如今她也是凶多吉少。”
“曦儿,你不能只凭借这个就判定晋王他有谋反之意,”沈元仲将帕子重新收回匣子里,肃容道:“诸王之间,纵然是亲兄弟之间也不可能毫无龃龉,更何况太子与晋王是杀母之仇,琼花是太子之人,倘若她真的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那也只能是她自己命薄。”
“当初若不是晋王及时提醒你大哥,说安国公有挑拨蛊惑之意,只怕沈家早就要成了太子与齐王斗争的筏子,倘若他当真有心谋反,就绝不可能提醒你大哥,光凭这一点,为父就可以断定他不会谋反!”
“不可能!”沈曦急急说道:“在梦里他不光谋反,还成功当上了太子,他、他甚至为了沈凝霜能顺利当上太子妃,不惜将我毒杀!”
这话音一落,沈明琰倏的就站了起来,“梦里?毒杀?还有凝霜……曦儿,你这是发烧烧糊涂了?”
沈曦这一句话就像油锅里倒了一筒豆子,哗啦啦浇在了沈明琰的心上,每一个字他都叫他犯迷糊。
沈曦不得不将自她大婚前的梦境告诉了父兄。
这事太过离奇,沈明琰不信鬼神,当即摆手道:“太子妃不是你梦里的周三娘,这梦指定是假的。”
“可他与沈凝霜……”沈曦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
徐述说过,那天去大慈恩寺的不是他,而是书彦。
倘若是真的,可他所做的事,又与梦里都有着千丝万缕脱不开的关系,这些又如何解释?
“霜姐儿?”沈元仲皱眉道:“这事与霜姐儿又有何关系?”
这等丑事,沈曦是说不出嘴的,她将小鹂叫进来,小鹂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道:“……不过,奴婢与王……与姑娘的确只看见了二姑娘的脸,并未看见晋王的脸。”
沈凝霜是沈元仲二弟唯一的女儿,沈元仲怜她小小年纪没了爹,对她视如己出,甚至为了保护她不被苏家寻仇动用自己的亲卫去保护她,没想到这姑娘表面上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背地里却勾.引自个儿堂妹的丈夫!
沈明琰忽的站起来,直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