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这一世……”
“别说。”
宋辰一开口便牵动了花无叶的心弦,她立即就抬起手挡在宋辰的嘴前,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见宋辰如她所愿止住了话头,花无叶便慢慢放开了他,缩回手坐正了身子,目光在他的后背上停留了片刻,随后便移开了视线。
她不想再听宋辰说,因为她不想再沉沦。
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花无叶没有看见,宋辰眼底的光在她放开手的那一刻,瞬时沉落谷底,终究化作一抹苦笑。
这一世,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路,我都奉陪到底。
花无叶静默许久,深深吸了口气,拿起已经在旁边搁置多时的药草,转而挪动身体坐到宋辰的侧面,伸手沾上药草开始为他敷抹。在涂抹至那道剑伤时,花无叶的指尖还是会忍不住微颤,索性就快速涂过去,然后再去涂抹其他伤口,“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了,让阿浔帮你瞧瞧这些伤痕,他医术高明,定有法子治愈。”
“不过是一些伤痕罢了,终究只是皮囊,无须劳烦他。”宋辰却是摇头,紧接着眸中划过一丝忧虑,“也不知……我们掉下来之后,那些人会如何对他。”
花无叶涂抹草药的手顿了顿。
是啊,她都把段浔忘了,他们落入悬崖时,段浔还留在那上面。
盯着花无叶顿住的手,宋辰一扫忧愁转而笑着安慰:“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他是万花谷谷主,灵力高深莫测,定然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吧。
第50章 画沙缘起(四)
万花谷的密室之中,白发少年闭着眼睛,盘腿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周身萦绕着星星点点的蓝光,地上是开满一整圈的曼陀罗花。
他身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不见,衣衫也恢复了干净整洁。
曼陀罗,并非人界之花。
水清浅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当她迷惑之际准备坐起来时,左祯听见动静跑了进来,立刻去请来了迎素衣。
一看见水清浅醒来,迎素衣便快步走到床沿,关切询问道:“你醒了?身上的伤势感觉如何?”
水清浅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宫主,我这是在哪?”
“这里是长安伏天门的驿馆!”左祯情绪激动,扑上前便握住水清浅的手,“清浅姑姑,那天你与伏天门的弟子在迷雾森林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宫主说,师姐妹们找到你时,你和伏天门的弟子皆已是奄奄一息!宫主带着你来到长安后,你昏迷至今才醒来!”
“我……”水清浅一时语结,脑袋里一片空白。
迎素衣亦是迫切地望着她。
水清浅仔细回想当日的事情,他们失手将宋辰打下悬崖,花无叶紧随其而去,然后……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水清浅怎么也想不起来,越想就越是头疼欲裂,忍不住用双手抓住了脑袋,仿佛有个极深的漩涡要将她卷进去,发了疯似的挣扎,面部表情扭曲,极为痛苦。
“清浅,你怎么了?”
迎素衣一时也有些震惊,遂在床沿坐下,拽住水清浅狂乱的手,对着她的天灵盖施入灵力。
不一会儿,水清浅逐渐平静了下来。
“我……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水清浅很无助地回道。
她不能说出宋辰和花无叶掉落悬崖的事,因此水清浅只好什么都不说,装作那天发生过的事她全都忘记了。
听闻此言,迎素衣与左祯对视了一眼。
左祯的伤已经恢复了不少,只是气色还有点不佳,她抬起手撑着额头,极为忧虑:“伏天门首徒离川也和清浅姑姑是一样的情况,那天与你们同行的人大半都死了,少数弟子醒来后也是什么都不记得,且修为尽失。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何人有此等本事竟敢将你们伤成这样?”
花无叶和宋辰当时在迷雾森林里已受了伤,就算是两人联手,也不可能把水清浅和离川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