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卓严师兄提起过,他毕业后要回家族产业中去工作,许芷柔想到这里,连忙在中午下课后径直出了校门。
待经过打探、找到卓家公司所在地、说明来意之后,许芷柔便开始有些担忧起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很冒昧。
等了许久,当最终见到卓严师兄后,许芷柔便不好意思地提出想请他帮忙联络采访一事。
卓严听后笑了笑:“正巧我今天下班后要去陪她老人家,你顺便可以过去聊一聊。只不过,奶奶近日来身子不大好……”
许芷柔听后,连忙说道:“要不算了吧,以免打扰她休养。”
“不会,她老人家还时常说起你呢。”
“说起我?”许芷柔感到十分不解。
卓严笑着说道:“她老人家说一看见你,就觉得特别投缘,还说你心地好,为人实诚……”
许芷柔听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想到卓奶奶竟然还记得自己。
当卓严带着许芷柔来到卓奶奶所在的东山宅院后,卓奶奶强撑着病弱的身体,吩咐人准备了精美的晚膳。
待卓严跟奶奶说明许芷柔的来意后,卓奶奶不禁笑道:“唉,我哪里是什么新女性,我都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了,难得还能有人记起我。”说完之后,卓奶奶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随后,卓奶奶一边招呼许芷柔吃菜,一边继续说道:“说起画画,不过是早年间的事情了……”
听着卓奶奶的讲述,许芷柔对她的过往有了更多的了解,没想到她除了画画出名以外,还出身于富商之家,由于弟弟早夭,她成了家里唯一的继承人,生意也是打点得有声有色,不过由于上了年纪,早已将家族产业交给了晚辈,现在只是静心颐养。
在不住地道谢之后,许芷柔告别了卓奶奶,回到宿舍,点灯熬油写了一篇采访手记。
待第二天交给卓奶奶过目、获得首肯之后,许芷柔将采访稿交给了报社的主编。
主编没想到许芷柔能采访到所有同事都见不到的人,还将稿子写得有板有眼,既突显了被采访人的才华魅力,文字也是清丽至极,毫不拖沓。
很快,报社的“新时代女性”系列专题陆续出稿,引起了不小的反响。许芷柔更是获得了报社上下的一致肯定。
为了表达感激之情,许芷柔在冬日里的假日,带着鲜花和水果去看望卓奶奶。
敲了许久的门,才有人回应,说是卓奶奶在花园里散步,让许芷柔在客厅里稍等片刻。
许芷柔等了许久,也不见卓奶奶回来。这套宅院当初还是许芷柔介绍给卓家人的,因此对这里熟悉得很,花园并不大 ,卓奶奶身体虚弱,不大可能这么久还不回来。
出于担忧,许芷柔便离开客厅,去了花园寻人。
当许芷柔来到花园中心的草坪时,发现卓奶奶正坐在长椅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当即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许芷柔连忙奔过去,百般呼唤,可卓奶奶脸色发白,眼睛微张,无法应答。
许芷柔连忙跑回屋内叫人,把卓奶奶一起抬至汽车上,奔向医院。
卓奶奶经过一番抢救过后,逐渐苏醒了过来。
经过和医生的交谈,许芷柔这才知道,原来卓奶奶不仅仅是身弱体虚,而是已经并入膏肓,医生预计活不过半年。
醒后的卓奶奶热情地招呼着许芷柔,表达感谢的同时也请她多来家里做客。
许芷柔看着脸色苍白的卓奶奶,想及医生的话,心头不禁感到一阵发酸。
随后的日子里,许芷柔一有时间便去看望卓奶奶,给她读报上的新闻,给她削水果,陪她说话聊天。
卓奶奶每次一看到许芷柔,心情便能好上许多,精神也愈发好转。一日,卓奶奶将自己的一副项链要送予许芷柔。
许芷柔连忙推辞不受,可卓奶奶却坚持要送。
“虽然所有人都瞒着我,但我知道,我时日不多了”,卓奶奶一边咳嗽一边说道,“这项链并非名贵之品,但在我心里却格外特别,是我当年画画所得的第一笔酬劳买来的,当时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能有人买我的画,我就已经十分知足了。权当是我留给你的纪念吧,纪念你这个小朋友和我这个老太婆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