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目光直接扫视到了某个方向。
果然,只见那片灌木丛在一下一下微微晃动着,似被轻风刮动的动静,有像是有人蹿动的动静。
薛平山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嗖地一下将后背上的大刀拔了出来,随即挥手而下,直直将跟前的荆棘丛及杂草一一斩断,就地开出了一条新的小路来。
他大步朝着那个方位探了去。
却说这会儿的沈媚儿早已经哭得筋疲力尽了。
昨儿个爹爹受伤一事闹到了后半夜,临早才堪堪眯会儿,一大早,又被那姓凤的糟心玩意儿弄得脾气火大,这会儿又被困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更是寸步难行,身体上的疼痛,加上精神上的折磨,折腾得沈媚儿只剩下半口气了。
烈焰高头。
晒得沈媚儿大汗淋漓,又晕又累。
她浑身冒汗,几度晕厥。
可是,可是,这会儿若是倒了下去,定会无人发现她的,她莫不是要```莫不是要死在这里?
她才刚刚获得新生啊!
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的,她怎么能这么死。
她不想死啊!
这样一想,沈媚儿只咬起牙关,忍着耐心,咬牙埋着头,一根一根将缠绕在双腿上,衣服上倒刺及藤曼解下来。
那倒刺,一下一下的划破了她的指尖,疼得沈媚儿眼泪劈里啪啦直往下飞溅,还有不明智的蚊虫钻进了她的裙子里,咬得她的皮肤刺痛,沈媚儿生平头一回强自忍着恶心,用她白皙的手指去触碰那些狰狞的蚊虫,好不容易将全身的障碍清除了,可是她的双脚麻了,浑身再次一丝力气了,沈媚儿挣扎几下就是起不来,最终,只用力的抱紧了双腿,将头埋在腿间,低低呜咽了起来。
喉咙早已经哭哑骂哑了。
双肩一下一下轻轻颤动着。
可怜的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兔子。
薛平山用大刀将荆棘拨开,看到的就是脚边这道瘦小无助,可怜兮兮的身影。
薛平山似乎怔了片刻,随即握着大刀的手微微一紧。
沈媚儿微微啜泣着,浑身都麻木了,整个人都有些呆滞,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周围的细碎动静,只以为有什么奇怪的动物靠近了,顿时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一脸惊慌失措的仰起了脸来——
头顶的烈阳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大火球,她方一抬眼,那刺目的烈阳便直接刺入了她的眼球,刺得她压根睁不开眼。
沈媚儿立马伸出一只手来阻拦这强烈的视线。
然而烈阳下,又有一道巨大的黑影,将她全部笼罩了起来。
像是一座结实笔挺的大山,又像是深山老林里恐怖而巨大的野兽。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花了,压根睁不开眼来,拼命的睁,拼命的看,却被毒辣的太阳刺得眼泪水都要淌了出来,直到,不知过了多久,这才隐隐约约的看清楚了,矗立在她跟前的并非什么猛水猛兽,而是一道威猛又高大的身影。
这道身影,沈媚儿几乎一眼便认出来了。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的生命里,也不过就这么一个男人,怎么能认不出来?
若是前世,若是一刻钟以前,见到这人,她定会卯足了精神放肆指责发泄,定是会作天作地,将对方数落个狗血淋头。
然而此时此刻,她早已经累了。
嗓子都哭哑了。
心里燃着一团火,可是身体早已经精疲力竭,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本身体的麻木,在这一刻,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