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琢也不知怎么的,这回子一下便反应过来,微微红了脸娇娇的瞪了俞景一眼,那人却神色正经的不能再正经,还要明知故问:“夫人怎么了?这般看着我?”
见俞景还要反过来打趣自己,苏闻琢轻轻哼了一声,突然也故作正经的眯了眯眼睛,走到半路停了下来,还煞有介事的抬起纤纤素手捏上俞景的下巴,左瞧瞧右瞧瞧,然后啧啧有声道:
“哎呀,也没什么,就是觉着夫君这胡须,瞧着有点有碍观瞻,没有以前好看了呢!”
俞景挑了挑眉,摸上了自己的下巴,一时竟然还真有些犹疑了起来:“是么……?”
他醒来之后没及着刮脸,想着自己这模样瞧着还挺新,正巧现在也不能让人认出来,胡子留一段时间也挺好的。
但这下听苏闻琢这么一说,他有些犹豫了。
他家夫人若是觉得不好看了,那事情还是有些严重的啊。
苏闻琢见他当了真,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花枝乱颤的倒在俞景怀里,俞景便知是被她说笑了,但也只能无奈的将她扶稳在自己怀里,眼里有温柔的纵容。
皎白的夜色随着月亮隐入云层时隐时现,院子里有苏闻琢娇软的笑声和俞景低低的说话声,一切宁静的好像将时光都拉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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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这几日宛如被一层看不见的阴云所笼罩,明明是四月芳菲尽的好时节,却总觉得有些怪的压抑。
大街小巷、左邻右舍的百姓们私底下都在议论纷纷,说这压抑的气氛怕不是因为京几个大家士族府上一夕之间发生的变故。
又或者是,菜市口这几日砍头的太多了,怨气太重。
说到这个砍头,百姓们围坐在一起时便又压低声音说起了这几日盛京城的大事情。
“哎哟,我这几日路过几个朝大臣的府门前时,看着那紧闭的大门都觉得怵得慌。”
“谁说不是呢,阜州私盐这事闹得这么大,据说那天早朝开了足足两个多个时辰!皇上坐在上头亲自看着下头一个一个对峙,连午膳都没用呢。”
“你这说的跟看见了似的,不过菜市口这几日斩首的人那可是真的多啊,这私盐可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遭殃一大批人。”
人群大家说的热闹,有个布衣裳老头喝了口满是碎末的茶,摇头晃脑道:“要我说,皇上已经是顾及士族颜面了。”
旁的人听了好的凑上去,不禁问道:“老人家,怎么说?”
“盐道的事都是大事,那可是等同于偷国库的钱,皇上此次却没有连坐,直接对峙到人,各个府上谁掺和了就治谁,没掺和的都没动,这一波下来,世家大族但凡还要点脸面的日后都要夹起尾巴低调做人了,可能还得感恩皇上的开一面呢。”
众人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
这次虽然带出一大波人,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杀头的杀头,其不乏一些府上的掌家人或嫡子,但却不连坐,府其他的人至少没有跟着遭殃,没牵扯到的,甚至朝官位都没变。
这么一说起来,过了几日,整个盛京城里又传开了,都要说一句皇上仁慈。
菜市口拖去斩首的人一个又一个,地上的血浓稠的渗进地里,连路过旁边都好似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临着菜市口的那条街上慢悠悠的过去,没过多久便消失在转角。
魏世昭坐在马车上,将刚刚轻轻撩起一角的帘子放下,途下车去了一趟茶楼,等人再出来,马车又跑了起来,等替身走了,茶楼后门的魏世昭也带着阿墨拐了条小道消失了。
最近去小院,他都是这般迂回的。
前几日他们第一时间得到消息,阜州州牧唐免川畏罪自杀了,留了封遗书,说自己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熏昏了头,才在阜州干起了私盐之事,如今已经有四五年了。
他自知难逃制裁,幡然醒悟,了结余生。
还说盼望皇上对他的家人开一面……
魏世昭嗤笑一声,还真跟俞景预料的一样。
既然唐免川都死了,郑逢年定然会察觉到俞景在阜州有蹊跷,应当再过不久便会查出来他没死,是以他为了防止人跟踪,去小院也格外当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