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愿将颜色素净简单的内衣收进储物抽屉里, 她很爱干净,虽然知道房间在前一晚彻底清洁过,也没有直接将内衣放进抽屉,而是用自带的尼龙布垫着。
目睹了一切的乔远从刚开始激荡心情, 渐归平静——
尴尬这件事, 当事人越害羞, 旁人就越是尴尬,她态度坦荡得像无事发生,他自个儿也尴尬不起来。
啊, 不就是内衣吗?
乔远少年在心里完成了逻辑自洽, 并永久性地失去了男人初次窥见女性隐私衣物的乐趣。
将行李箱搬空了, 房间里依然空落落的, 没增加多少烟火气息。
江星愿床边看他坐下看他,一年前那个晚上没能说出口的话, 如今抓紧机会告诉他——
“原来你打野也玩得这么好。”
ad sorry只是一句调侃,有游戏天赋的人想玩好一个位置,稍为练练,就能在游戏中表现出色——比赛是另一回事。一年前的乔远, adc就玩得很好。
被夸奖了的乔远毫不掩饰他的开心,笑得眉飞色舞,只是想到了另一件事:“你后来怎么不玩辅助了?”
对方始终是女孩子, 乔远飞过‘只想辅助他一个人’或是‘他的ad太强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之类的理由。然而江星愿拿的剧本和他想的不一, 她样言简意赅:“我想拿人头。”
……你玩辅助的时候, 人头也没少拿啊。
知道她大抵接不了这句吐槽,乔远默默把它咽进肚子里:“我玩ad的时候,总是被莫名其妙窜出来的打野按在地上草,就想让别人也感受一下我的痛苦。”
“真巧,我也喜欢去下路游走。”
说这句话的时候,因为与好友有了共同点,江星愿有点开心,但没高兴到要笑起来的地步,于是一张脸冷得杀气腾腾,宛若带着24层杀人书的中单,让lg的adc池小光看见了,都要吃颗奶糖压压惊。两人在房间里待了十来分钟,网瘾便悄然发作——叙旧的最好方式,莫过于一起开黑,乔远正想提出‘不如去打游戏吧’,却被她抢先一步:“我想打排位了。”
得,也是个闲不住的。
�在江星愿将门锁上,乔远的手机震了一下,他翻出来看了一眼——
风一样的美男子:【靠,炮打完没有?】
……
she:【现在下来打排位】
风一样的美男子:【二十分钟就没了?鄙视你】
乔远决定下去先弄死这个不谨慎的辅助。
“怎么了?”见他站着不动,江星愿抬眼看他:“我锁好门了,走吧。”
“哦,好,没啥,刚才风狗给我发消息。”
话刚说完,乔远便想到,如果她问他,风狗给自己发了什么——
幸好,江星愿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乐趣,早已别开视线看风景了。
十七岁,头一次离家,她心怀难言的兴奋,伴随着能实现梦想,与乔远重遇的喜悦,幸好年轻,心脏强健,不然怕要在高强度跳动中报废。虽然前些年,江识文天天加班至深夜,每日让她感觉到家里除了自己还有人在生活的,就只有浴室的另一套洗漱用品……但这都不一样,她就像是提前踏入了成年人的世界。
乱七八槽的情绪在胸腔中冲撞,不善表达的人往往内心戏多,等到能整理出来告诉别人的时候,早已跳错不合时宜的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