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去市里的班车6点半就发车,你不要睡过头了,让值班的同志叫醒你吧。”
“嗯,你放心吧。”
“我来得及的话就来送你。”沈白露顿了顿,“但其实我不想送人,我讨厌分别。”
一说这话,眼泪就飙出来了怎么回事。
看得方垒心里一阵柔软,探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你这一哭,我的心啊……”
“想我的时候,就给我写信吧。”他起身下了床翻找东西,随后递了一个黄色的信封给沈白露。
“这上面有我连队的地址,里面还有一些邮票。”
可是沈白露摸着,厚厚实实的,邮票有这么多?好打开一看,还有钞票!五块十块的!
“给你买邮票信封的!”他又解释了一句。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啊,盲数了一下,得有一百块了。
“你放起来慢慢用,我在连队里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原本还应该带你去裁身衣裳,买双鞋子的,可惜都没有时间。”
沈白露夸奖着:“还没领证呢,你的工资就上交了,真是位好同志!”
方垒宠宠地笑:“这点觉悟都没有,怎么娶媳妇?”
翌日一大早,沈白露就急急往招待所赶,值班的大爷说:“我已经把他叫醒了,估计这会儿在收拾行李呢!”
“我上去叫他下来吧,怕耽误了坐车。”
看到沈白露,方垒有些意外:“你不是说讨厌分别吗?怎么也不多睡会儿?”
“怕你误了车。”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我还有东西要给你。”沈白露说。
递给他一张照片:“我昨晚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有做,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忘记给你照片了。”
方垒看着沈白露的那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的姑娘长得标致,笑容娇俏,他把照片夹在了军官证上。
“我一定保存好来。”
“你有没有照片?”
他摇了摇头:“没有带,只能下次寄给你了。”
“好吧,下去坐车。”
方垒正要拧开门把手,突然又停下了,放下手提的行李,一把将沈白露抱住,深深久久地亲吻起来。
她的唇十分柔软,他的力恰到好处。
有些贪婪,有些不舍。
这次送他坐车,比上次送弟弟去读书还要难过,方垒探出头出了车窗,沈白露就在车窗下方,先是笑了一下,接着抓心挠肝地,眼泪掉出来。
车子已经远去,沈白露没有追上去,只立在原地,看见方垒回头注视时深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