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知心里头是又心疼,又委屈,又生气。
心疼是昭玉胡思乱想,哭了开来,委屈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他找了旁人,生气她遇着事儿就惦记着找下一春。
这一下子,就跟百爪挠心差不多,哪里还藏的下去。
当即怒喝一声:“你敢!哭哭哭,就知道哭,本王哪里有什么旁人?你冤枉本王也就算了,还要带着本王的孩子跑,你想都别想,你跟孩子,哪个都别想跑!”
昭玉正哭着呢,陆宴知霹雷一般的声音就从床榻底下传来。
当时把旁边的芍药给吓了一跳,好悬没蹦起来。
“怎、怎么回事?!”
昭玉跟青衣都知道他在床底下,可芍药不知道啊。
她正因为王爷找小的事儿生气呢,结果床榻底下就传来了王爷的声音,她能不吓一跳吗!
再看昭玉,将擦拭眼角的帕子拿了下来,哪里有半点哭相?
她弯了弯眉眼,笑了。
昭玉这是故意说这一番话,让陆宴知自个儿绷不住,出来呢。
青衣也是一时无语凝噎。
下头的陆宴知生着闷气,想要自己爬出来,结果碰到了胳膊上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然后怒道:“青衣,扶本王出来!”
昭玉站起身,叫芍药扶着往旁边走了走。
青衣这才弯腰将陆宴知给扶了出来。
昭玉本来方才是假哭,可是如今,一瞧陆宴知这惨模样,便忍不住真的红了眼圈。
陆宴知胳膊上跟腿上绑着绷带,因为方才碰到了胳膊上的伤口,有些裂开了,此时血染红了绷带。
因为刚刚钻床底,他头发也微微有些发乱,身上沾了不少灰尘。
看起来别提多狼狈了。
陆宴知本来是打算出来找昭玉算账的,结果出来刚站稳当,便瞧见昭玉红着眸子,泪眼莹莹的看着他。
他下意识拧紧了眉,“别哭了,你——”
话没说完,就叫昭玉带着哭腔打断了:“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伤口疼不疼?都流血了,青衣,还愣着做什么,些去请大夫来给王爷看看!”
这一刻,昭玉也明白了,陆宴知之所以瞒着她不肯回去,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受了重伤,没敢去见她。
陆宴知见昭玉哭成这副样子,顿时间慌了手脚,“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小伤而已,一点都不疼的,真的,你别哭了。”
说完,还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笨拙的去擦昭玉的眼泪。
青衣十分有眼力劲儿的将芍药拽了出去,将房间留给了这对小夫妻。
昭玉气的拍开他的手,有些气他受伤了瞒着自己。
陆宴知一看,坏了,昭玉定是要同他算账了,她写了那么多信,他还是没小心受了伤,她肯定要说他粗心大意,他心懊恼,怎么就一着急给出来了呢。
谁料,下一刻,昭玉蹙着柳眉道:“你下次可不许这般了,受了伤为何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担心。你在王府养伤,怎么也比在此处要强上许多。”
说着话,她担忧的看着陆宴知渗血的胳膊,“还这般莽撞,都受伤了,硬要往床底下藏着。如今伤口崩开,吃着苦头了吧,疼不疼?”
陆宴知顿时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