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烧了两个菜一道汤,端去正房却不见了萧氏的人影。
“娘子——萧娘子——”她边喊边往屋外面走,寻了一圈儿不见人,又往后院里去找孙婆子,“娘,萧娘子不在屋里,我去外面找找。”
萧氏时不时也会出趟门,走不远,就在后面的水塘边坐一坐。
七巧远远瞧她惯常坐的地方没人,怕她掉下去,又往前走了几步确定水面没有异样,方才往别处去。
四下里找了找,除冷风瑟瑟,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到哪儿去了这是?她一面嘟囔着一面回去,才进家门就迎头碰见了她娘。
“到哪儿去了这是?萧娘子呢?”孙婆子问。
七巧没找着,不无埋怨:“好端端的又往哪里瞎跑?”
孙婆子没说话,娘两个里里外外又仔细的寻了一圈儿,这才发现,人确实不见了。
二人不由有些慌了神,又进屋去,瞧书案上还放着着她下午写的一沓字,卧房里亦整整齐齐,半点迹象也无。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七巧皱着眉道。
孙婆子也皱起眉,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终只说得一句:“再出去找找看。”
到底是无功而返,待七巧爹吴大柱回来,要去侯府通禀,却已是宵禁时分,只得作罢。
一家三口整夜没合眼,天一亮吴大柱就赶去宫门口等人,等早朝下了人都走净了也没看见勇毅侯府三公子的身影。一打听才知,昨儿勇毅侯府出事,三公子的长子瑞哥儿几日前不甚落水而亡之事不甚给三奶奶知道了,惊痛之下又动了胎气,折腾了一夜,却才险险生下了小少爷。而因拖了太久,胎儿孱弱,三公子请旨传了太医,这会子都还没能离开。
吴大柱只得又去勇毅侯府,好容易才找到三公子的长随铜钱儿把事情说了,又添了萧氏将他支出去买炭,是要拖延他来侯府回禀的猜测云云。
铜钱儿听罢呸一口啐在了地上,骂道:“婊子无情!”
“我们爷这是犯了灾星了,一桩儿接着一桩儿!你先回吧,三爷这会子顾不上她,我先找几个弟兄出去找找,寻着机会再跟他提。臭娘们儿,走就走了,省的净祸害人。你放心,咱们爷是明事理的人,不怨您的事儿绝怨不到您身上。”
吴大柱千恩万谢的去了。
铜钱儿说得轻松,他这些年瞧着自家爷和奶奶情谊甚笃,对姓萧的一向不大上心的样子以为他不会在意,最多气愤富察家的子孙流落在外罢了。却没想到蒙立一听就变了面色,砰一下把杯子摔在了地上,怒道:“前日的事,如何今日才禀?”
铜钱儿连忙跪下,磕头道:“爷饶命!小的瞧您为着奶奶和小少爷的事儿心力交瘁,不忍再行搅扰,这才……这才自作主张,等得事情稍缓,才敢上报。”
“混账东西!几时轮到你来做我的主了?”蒙立狠狠踹了他一脚,提步就往外走,才出门就有人来报,说小少爷不好了。
蒙立脚下一顿,犹是瞧了眼铜钱儿,吩咐:“她走不远,多调些人手,叫人在城郊各大客栈、酒楼还有寺庙去找。”方才急步往后院走去。
铜钱儿一下苦了脸,京郊的酒楼客栈寺庙,少说也有上百,每日人流也有成千上万,可是要到哪里去寻!话虽如此,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了门。
而另一边,出生不久的小少爷到底没能留住,接二连三的丧子之痛,几乎叫云三奶奶心如死灰,哭晕了一次又一次。蒙立在床边守着她,眼见得好好一个人瘦得几乎脱了人形,心里揪得生疼,到底是暂时放下了萧氏的事儿。
萧娘子这一手算盘算是打得刚刚好——事实证明,她自蒙立置下的院子出来,兑银子,买马,换装,投宿,包括第二日一早无声无息的驾马出城,蒙立无暇顾及,一切都在计划之。
她寻着记忆敲开了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个少妇模样的人,见她先是一愣,随即扑通跪下,抱住她喜极而泣:“姑娘!”
“珍儿!”萧娘子眼里一下也沁出了泪水,忙扶她起来,珍儿一叠声的唤:“娘!娘!你来看看,是谁来了!”
一个老妇人寻声从屋里出来,直愣愣看了好一会儿,一把抱住她大哭起来:“我的儿!”
“妈妈!”萧娘子眼泪刚刚止住,一下子又流了出来。
珍儿在一旁也是又哭又笑,一壁又把二人往屋里劝:“娘先别哭了,外头冷,先让姑娘进门暖暖身子。”
“哎,哎,我的儿,些进来。”顾嬷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人往里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