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主子爷进门,从门外跨到门里,眼里不觉就带了两分笑色。
但朝那窗子望了眼,提步往里头去了。
进门时她将将搁下笔,正拿镇纸压了墨迹未干的书页站起身来。
回望一眼,没压稳之时他就走了过来,一手虚拢了她压在桌上,一手按住那书瞧了眼,“怎想起来注《诗经》?”
这长方的青铜镇纸究竟短了些,压不住稍厚一点的书本,她试了几次终究挪开去,忽略了身后骤然靠近的气息,只一面用手压着书一面道:“今日见了怡宁,得知她在读诗,我想起母亲注解过一些,恰还记得,便想写了送她……”
“胡夫人所注?”皇帝目色一凝,起了两分兴致似的翻了翻书。
她应是,敛眼看着书,“大多是她注解的,不过是闲时偶得,有许多戏笔之作,写时参照别的,略做了一点改动。”
他便瞧她一笑,揽了她坐下来,“与我讲两篇如何?不拘是胡夫人戏笔还是你改动过的。”
墨迹已干得差不多了,她拿绢帕扫了扫,即合书略站开了一些,望他道:“您听什么?”
他略思索了一下,适才瞧着她,别有意味的道:“就讲邶风里头的一篇,《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归。
她一瞬懂了他根本不是要听她讲诗,而是要借此来戏弄她,只抿了抿嘴,正色道:“母亲提了《诗经选》,言此书所注最为贴切,是为苦于劳役人所发怨声,由……”
未及再说下一句,已被他伸手拉进了怀里,抱坐在膝上笑:“甚会煞风景,只说,你是不是在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注:诗经选是90年代余冠英的一本书,此处架空
很晚了,对不住,不造为什么就是写很慢,甚至连评论都没来得及翻,可能明天会添一些或者稍稍改动一些,或者就直接下一章,取决于明天我读它感觉是不是还可以==不过不会有太大改动,不影响阅读,不说了晚安~
第52章 冰火两重
她手抵在他身前,但抿着唇不吭声,叫他缠得狠了,才勉勉强强道了一句:“不是您让我等的么。”
只引他笑意欲甚,低头就在那粉润润的唇上啄了一下,一下又没甘心,追着轻轻一啮又放开,若即若离的吻到了耳畔,一双手亦充满了暗示意味的放到了腰间,压了声在耳边问:“好不好?”
昨日是安抚,今日,她要怎么才能说不好,她心里笑他何必要多此一问,却只是握住他的衣角闭了眼,竭力放软了僵硬的身体。
总是会比昨日好过很多。
挨在绵软的被衾之上时似乎就只剩了这一个念头,她近乎安宁的等着他宽衣上榻,一呼一吸之间都很平静。
一阵窸窣的响动以后,却久久没再听到动静。
而后,手就被人握在了掌心,唇角亦被轻轻抚了抚。
“先睁开眼。”他只穿了衣坐在她旁边,明明先时还是另一副样子,这会儿只剩了安详宁和,仿佛将将问好不好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她亦微微禀了呼吸,静静的瞧着他。
他抚了抚那一头青丝,靠在她身边半卧下来,亦只是很轻很浅的顺着她的头发。
像是幼时嬷嬷哄着她与珍儿睡觉的手,抑或景祺阁半夜惊醒被魏绾抱着的时候,温柔又抚慰。
她是有些醉了的,懒懒的偎在他胸前,整个人都柔软下来。
他将将是对她起了欲念的,可若是可以,就这样抱着她睡一晚,他也是愿意的。
只欢愉不只是为着欢愉,终究有非做不可的事。
“傻姑娘,不许睡。”他捻了她的发梢轻笑,声音低低的萦绕在耳边,她一时被蛊惑了般,懵怔怔的看他,到那只手落在颊边,适才骤然清醒,一瞬即闭了眼。
“瞧着我。”他唤她睁眼,屈指在她脸颊轻拭,略微强势的托起那精致的下巴迫她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