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给你送月饼。”容钰晃了晃手上的两个月饼, “老祖宗亲手压得模子,他们说,吃了可以像老祖宗一样有福气,长命百岁。”
明微心头一暖, 蹲下身与他平齐,忍俊不禁,“这你也信?”
“自然信的。”容钰把月饼往她手里一塞,又扯她上楼, “还有一桩,你得跟我来。”
天上烟火正灿, 姹紫嫣红,连绵不断。
明微微微眯起了眼睛, 渐渐的嘴角就染上了笑意,摸着他的头道:“谢谢你。”
他倒是愿意腻着她,挨了半日才走,月亮都已经升上了天。
明微不放心, 打发人送他回去,心思一转自个儿也想出去透透气, 便披了件衣裳亲自送他。
不意是在规月桥头遇见帝后銮驾, 她牵着容钰避让,心里头一阵一阵的刺寒。
见他是在第三天,胡大夫确诊李氏有“一月”身孕, 禀至御前, 皇帝正在长春馆, 便朝皇太后问:“晋贵人如何?”
下午承旨,各宫赏赐贺礼源源不断的送来,天擦黑御驾就到了朗吟楼。
明微瞧他就仿佛没瞧见,行李见驾,由他入厅内坐下,自个儿就进了书房。
皇上随便捡了本书,独个儿在炕上歪着看了半日,见她也没出来的迹象,便眉头一蹙,朝陆满福道:“把她叫过来。”
说罢顺手翻了一页书。
明微出来,轻抬了下巴看着他。那厢却声色不动,手边茶杯一搁,吩咐:“添茶。”
陆满福忙奉上茶吊子,明微执壶给他添茶,圣上饮了一口,头也不抬的道:“烫了。”明微将水壶往桌上一搁,转身就走。
皇帝手上一顿,冷声道:“回来!”
“陛下想怎么样?”明微应声转过头来,有些讥笑的看他。
皇帝一下翻身起来,将将够到他,便伸手拽进了怀里,拧着眉道:“还与我别扭?”
明微偏头不理他。
“我知道你吃味儿,”皇上掰过她的肩膀,一挑眉毛,“可你自个儿说说你上回你怎么说话的,果然全怪我么?”
“我总是恃宠放旷。”明微一哂,不过说完就后悔了。
他委实伤她,依照她原本的设想,当既不吵闹也不生气,他既如此伤人,她不在意他便罢,可一看见他,心头的那一股子邪火就压抑不住了。
说起来倒好像撒娇了。
她一推他,起身离开了他的钳制,走开一步,却抑不住心口的翻腾,停步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我既轻慢放旷,你何苦再来招我。”她垂下头掩面而泣。
“我……”皇帝忙过来看她,掰着她的肩头有些束手无策,“那是对外头的说辞罢了,说是禁足,我不还是日日叫满福来瞧你,我几时放得下你?明微——”
“当不起你的放不下。”明微一推他,眼泪越发流不尽了,“你拿我作什么?玩意儿吗?高兴时拎起来逗一逗,不高兴就摆你主子的架子……”
“我……”皇上给她噎住,一时竟有点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勉强辩解道:“我是没留意……”
“气头上的话,哪里分得清楚?我保证再没有下次了可好。”他试探着哄她,见她没怎么抵抗便把人整个儿圈在了怀里,“好不好?”
明微绷着脸不理他,泪珠子一串串的往下掉,任他怎么哄也不抵用。
皇帝无奈放开她下地绕圈子,由她哭腻了挨在枕头上,不知几时便睡着了。